丫头面露担忧道:“近六月了。”她端过一旁的温水示意宋白芷润润喉。

尹新月感慨道:“你这嗜睡症来的实在蹊跷,外头都在传你快不行了。还好你醒了,不然四爷年纪轻轻的成了鳏夫多惨啊。”

宋白芷一口水还没过嗓子,听见她这一句话硬生生咳了出来。什么她就不行了,陈皮还变成鳏夫?

丫头神色紧张的给她顺背,尹新月疑惑的看了宋白芷一眼,接过她手中的杯盏,重新替她倒了一杯。

宋白芷并不打算与尹新月深究这个鳏夫不鳏夫的问题,她转移了话题:“丫头,手递给我看看。”

丫头一愣说:“白芷,我这病不急。等你修养好了在看,也是一样的。”

“我是大夫,我比你更清楚能不能拖。”宋白芷直接伸手探脉,她垂眸半晌道:“如今药方都凑齐了,过几日我去你府上,针药并下就差不多了。”

她这么一说,丫头即是放心又是心疼。她坐在床头与宋白芷絮絮叨叨的闲谈着,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说,宋白芷在安静的当听客。

尹新月支着脑袋在手提包中翻找自己新买的战利品。是好几本画本子,她摸索着下巴,将字体写的最好看的锁春深递给了宋白芷。她故作矜持的客气道:“养伤多无趣啊,我给你留一本解解闷吧。”

宋白芷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不舍得,但她恶趣味的伸手接过了。尹新月眼中闪过了可惜的神色,但没超过三秒,就将自己哄好了。

见陈皮拿药回来了,二人闲谈了一会便走了。陈皮站在卧房外,距离门槛只有一步之遥。他神色复杂,只定定的看着她,仿佛在确定些什么。

宋白芷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状若无事的开口道:“我闻到药快糊了。”陈皮一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庆幸她没想起来,还是惋惜她没想起来。

如果宋白芷真想起来了,这会应该要和他算账了。可她的眼神……

陈皮只能压下诸多疑惑,看着日渐西沉的天色替她关了窗:“我去看看。”

“好。”宋白芷应下,看着他的背影心道:‘比以前更加沉得住气了。’

煎药是很漫长的事,宋白芷等待的有些困顿。她随手拿起尹新月给的画本子,翻了两下。

这一翻,睡意瞬间全消,半阖着的眼眸也不自觉的睁大了

锁春深某一页:

辚辚车马去如箭,宋府冷清难留恋。黄昏寂寞守长门。思愁无心理工事,新愁暗恨妾不知。

痴人怨遥夜,竟起相夺意。不忌先祖祠堂坐,弃伦欺姐锁春深。

日日夜夜周复始,锦绣绫罗衣半解。怯语求饶不过耳,朱唇轻启诱人尝。白玉齿,杨柳腰,银铃动,勾心弦。

十指游龙攀凤戏,风靴抛含缝,罗袜卸轻霜。泪迷离,音颤颤,凤鸾颠倒泣声声。春色浓,夜色长。红绸床帐无风起,咿咿呀呀伊复始。

宋白芷猛的合上画本子,心里被雷的外焦里嫩:‘这都是什么啊!’小黄书?主角还是她和陈皮?!写着的简直是18+禁止。

陈皮端着汤药走进来,他目光落在了宋白芷手中的画本子上,疑惑道:“你在看什么?”

听见陈皮的声音,宋白芷心中暗自打了个激灵。直接将书扔进被被子里,面上一片淡然。“一个画本子罢了,尹小姐拿给我解闷的。”

陈皮眉梢动了动,显然不信。某些程度上来说,陈皮是怕了张启山这人。只要和他沾边,就没什么好事。

这么些年,他没少在私底下给张启山使绊子。也没少下死手,但张启山的运气实在好的惊人。

陈皮对宋白芷保持着笑意,看着藏书位置的眼神却隐隐透露着冷意:“尹新月和那个人是一伙人的,我信不过他们。如果你不给,我就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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