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侯府怀恩院。

季安澜正和几个丫环在算这些日子赚的酒钱。

美丽算盘打得飞起,那脸也是飞扬得宛若夏花。贺嬷嬷抻着新做的衣裳,也是满脸堆笑。

老太太说小姐有做生意的天赋,随了虞家,可是说对了。瞧瞧这才多久,姑娘赚的银子又能开几间铺子了。

“铺子就不买了,看看京城附近有没有好点的庄子,多买两个。”

季安澜翻着账本说道。

“好的庄子只怕是没了。要往远了寻。”

“远些也无妨,如有那林子山地也可买些。到时候也不必费功夫经营,是个细水长流能传家的营生。”

且要开一些作坊,也能秘密放到庄子里,不引人注意。

“是,奴婢这就让人留意着。”

主仆几人正说着闲话,下人来传,说是邓家姑娘来了。

“快请。”

季安澜迎出二门,结果就见到邓怀媛红着一双眼,满脸的憔悴。再看跟着她的丫环,也是如那霜打的茄瓜一般,还拎着一个大大的包袱。

“你这是怎么了?”季安澜吓了一跳。

带着家当,莫非要离家出走?

“快进来。”

等进到屋内,邓怀媛就没憋住,对着季安澜就哭了起来。

“季妹妹,我能不能在你这里多住几天?”

“行啊,随你住多久都行。”

待她缓了缓,季安澜才问起缘由,“你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邓怀媛咬着唇不说话,她的丫环杏仁却倒起苦水……

却原来邓父想给邓怀媛说亲。母女二人还只当他这个宠妾灭妻的,终于良心发现,想到还有一个嫡长女。

哪想到,邓父是想把邓怀媛说给他的上官谋好处。

“……那人死了妻子想续弦,把我们姑娘说给这样的人本就不妥,结婚一打听,那人都四十好几了!”

“死了妻子,后院还有好几个妾呢,嫡子女庶子女更是一大堆。这哪里是一门好亲!分明是要把咱们姑娘往火坑里推。”

季安澜都听呆了,这哪里还是父女?

邓姐姐莫不是捡来的?

“我们夫人当然不同意,去找老爷理论。老爷还骂夫人说耽误了他的前程,说养女儿就是为家里出力的,我们夫人不依,老爷便对我们夫人拳打脚踢,我们姑娘去拦,也被踹了好几脚。”

“啊?你娘怎么样?你也受伤了?”

季安澜等人忙上前去看。

见她小腿处还乌青两块,未消散。众人一阵义愤填膺,纷纷骂起邓父。

邓怀媛见众人关心,又红了眼眶。

“素日她无视我们母女也就罢了,我娘只想着等我到了年纪,嫁了人,也就好了。怎知他竟给我说了那样一桩婚事。”

说着又哭开了。

怎么别人的父亲,恨不得把女儿捧在手心里当掌中宝,她的父亲却只想拿她谋好处。

季安澜见她哭得止不住,也跟着难受。

外曾祖母眼里的唐氏,样样都好,说宋国公把这个女儿当眼珠子疼,温家聘她家来也是要当宗妇的。

可想唐氏是怎样的出色。

没想到家里逢难,嫁给邓父,却未受到善待。

她让人打听了,唐氏只生了邓怀媛一女,母女俩在邓家屈居一偏院,还得看当家的妾室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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