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面上的母女不再挣扎,迅速腐烂的血肉如同烂泥一般糊在地上,脓水和血液混在一起,顺着地板缝隙流到楼下。
一个驱魔人不小心沾到滴落的液体,他感到手背瘙痒难耐,轻轻挠挠却将糜烂的皮肤整个扯下。
“瘟疫!”
他大吼一声,剩下的话被咳嗽堵死在喉咙里,一起被堵住的还有呼吸。
其他的驱魔人迅速做出反应,有人拿出桐油浸泡过的防水布将倒下的驱魔人紧紧缠住,拖离房屋,只留下两人戴着鸟嘴面具在屋内戒备。
为首的驱魔人找来幸存者,“瘟疫的源头是怎么回事?”
“二楼……二楼有一个女人,靠近她就会生病!”
死疫猎人!
驱魔人迅速意识到自己对手的身份,他们早有预料,因为屋子内干干净净——没有一丝阴气。
大部分遗物也都会沾染上阴气,有的遗物甚至就出于妖魔之手,剩下的小部分遗物也会有其他存在的气息。
所以在二楼的只能是死疫猎人!
劳伦勒悄悄拉开一角窗帘,楼下的驱魔人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迅速回头,吓得她立刻将窗帘拉上。
该怎么办?
劳伦勒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携带的瘟疫有多么致命,第一次见到死亡。
由她造成的死亡。
小女孩出于好奇来到了二楼,她的母亲为了寻找自己的孩子又到了这里,全部殒命。
劳伦勒想起了她的母亲,如果母亲还活着,一定会在这时候将她的脑袋搂进怀中,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抚她的不安。
不……母亲如果还活着,我应该会比她还高,该是我搂着她了……劳伦勒回想着母亲的慈爱,脑海中稀薄的记忆让母亲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劳伦勒很幸运,有一个将全部爱意都给予她的母亲,还有一个事业有成的父亲。
他们是她最亲近的人,但是劳伦勒却总感到两人距自己无比遥远。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有人上来了,劳伦勒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离开,但身体像是锈死的机器,一点也没有移动。
她拼命想着自己与母亲的过往,却可笑的发现自己关于母亲的记忆只有一点残缺的碎片,这让她的内心更加躁动,只能幻想母亲在她身旁。
她很擅长这样做,庄园中没人会靠近她,她只能靠幻想出一个同伴来打发时间。
穿着白色花裙子,盘着头发的端庄女人出现在劳伦勒身旁,但她的面容却是模糊的。
“妈妈……”
劳伦勒哭了出来,为母亲,也为自己。
她的美好人生一直持续到七岁,那年父亲真正做起了大生意,整个诺艾尔王国东部的所有人都使用着他生产的商品,就连市政厅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劳伦勒甚至可以明显感受到自己的玩伴都对自己态度更好了。
那年,他们一家才搬进如今的穆勒庄园,年幼的劳伦勒不懂什么生活水平提高,只会因为娱乐空间增大而感到开心。
她喜欢隐院中广阔的草坪,母亲也喜欢,她经常和母亲在此玩耍。
直到那天,劳伦勒不知道从哪得到了一杯液体,口渴的她将其一饮而尽,然后又跳着来到草坪与母亲玩耍……
劳伦勒擦了擦眼泪,不愿意想那一幕,她当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母亲病倒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发生极大转变,没有人再愿意陪自己玩。
她所接触的,只有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鸟嘴医生,他们会抽她的血,让她恐惧。
但是这些鸟嘴医生总会带着她外出,让她触碰见到的一些东西,满足她的好奇心。
劳伦勒现在都明白了,这些不过是父亲在利用她杀人。
父亲的生意越来越好,还娶了新的妻子,劳伦勒只远远地见过她一次,她比母亲更加漂亮,但劳伦勒不喜欢她。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一面发展,就连草坪也越来越大,但是劳伦勒越来越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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