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悬浮在通脉山顶的金色剑匣，余南水欣慰地点了点头。
黄璟瑛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啊，她应该是认出自己身上属于沈羽的那一面了吧。
“既然尸头已经退了，为何我们不趁现在逃出去？”余南水问。
“那个缝隙处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越是靠近越是会被压制境界。而仙力和神魂不会被压制，所以每当我想离开，就会被尸头用死气打下来。”地鸣剑灵道。
一说到压制境界，余南水不得不想到海窟。若是出去就坠入海窟，岂不是又入虎穴？
“不用担心，我有一计。你们将我剑身带上，明日一早穿过缝隙。我的剑匣留在这里，尸头自然以为我们没走。等我们出去，再一剑轰碎这缝隙，叫这尸头再没法出来。”地鸣剑灵假装思考。
“那剑匣本是用来封印你的东西吧。”余南水点破。
地鸣剑灵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合着你不能自己控制剑身远离剑匣，就想让我们两个毛头小子带你离开。等出了这片天地，再无克制你的东西，你就自由了。”余南水平静地说出事实。
“不是，你怎么知道？”地鸣剑灵的算盘被余南水摸得一清二楚。
李长亭自是不知的，一直以来都被地鸣剑灵可爱的外表蒙骗了。
地鸣剑灵有些委屈：“一万多年了，她还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所以这位剑灵和当年屠尽冶家的，是同一位？”李长亭问。
余南水点点头。
地鸣剑灵滋了滋牙，站起来问余南水：“叫你拿你不拿，那就是瞧不起我了？知道我是谁吗？”
余南水被这急转直下的态度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想当年，我在通脉山来回砍了三天三夜，是血流成河。可我就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一眼都没眨过。”地鸣剑灵假装装狠。
余南水听这台词有些熟悉，好像在新的手机里刷短视频刷到过：“你在这里为什么能看见地球的影片？”
地鸣剑灵再次被识破，脸一下就红了：“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
“不不不，这我是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能接触到地球的文化？”
地鸣剑灵有些无奈，指了指封印剑身旁的石穴：“其实那边还有一个缝隙。”
余南水大惊：“那你去过地球？”
地鸣剑灵摇摇头：“我本体肯定去不了，但我可以用仙力出去搞些东西，手机什么的，我玩得可熟了。”
原来黄璟瑛轰碎空间之门时，竟在这里留下了一处通往地球的缝隙。
“那我们可以去地球，从地球回吞古！”余南水有些激动。
“不不不，那里一点儿仙力都没有，去了回不了家的。”地鸣剑灵忙摇头。
余南水想到地球原本是没有仙力的，近千年来仙力逐渐滋生，恐怕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这百脉山的仙气泄了过去。
还好地鸣剑灵不再嗜杀，否则地球恐遭灭顶之灾。
“不用担心，地球是可以回到吞古的。我们完全可以轰碎天上那个缝隙，从这里出去，再轰碎这个缝隙。这样剑闸和剑身，都能出去。”余南水提议。
地鸣剑灵生气地嘟嘟嘴，也没表示反对。
“长亭，你去？”余南水继续问道。
“你们可想清楚了，本姑娘的剑身可是没那么好控制的，凭你们的修为，握一握可能就被我抽灵噬髓了。”
地鸣剑灵原本是想利用这二人将自己带出，此时良心发现，竟然好意提醒起来。
“以我对你的认识，这天地间若有一人能掌控你的剑身，那大概就是他了。”余南水平静地说。
寻常剑修御剑，或以力御，或以意御，地鸣剑当然能吸食握剑之人的仙力或神魂。
李长亭本来是个诗人，他对剑的认知只是他诗境中的一部分。镜中有无，皆为诗篇。
以诗御剑，地鸣剑还能吸诗境不成。
更重要的是，李长亭修行的《天荒歌》，掌握的本就是荒芜，所以普通的灵剑都难以驾驭。
地鸣剑与李长亭合作，谁吸干谁还不一定呢。
还在地鸣剑灵不解之时，李长亭已经大笑着向地鸣剑身走去。
好好好，亢歌一笑便碎了天。
地鸣剑起，惊天动地。
“你们疯了吗？”远方的天空中，尸头咆哮起来，“你们难道不想出去了吗？”
地鸣剑灵看了看李长亭，心中颇为感慨，又对着远道而来的尸头讪笑起来：“是啊，躺平了。”
余南水嘴扁了一下，没想到曾经被阴蚀封印的大凶，如今成了个整天在网上冲浪的宅女。
“往后，你总不能没有名字吧？”李长亭望着剑身，与地鸣剑灵沟通起来。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呗。”地鸣剑灵道。
“那就叫诗玄吧。”
地鸣剑灵一愣，竟真的让这个毛头小子给自己起了名字，岂不是认他为主的意思了。
“你可以这么叫，但要说好了，我们暂时只是合作关系。等我剑灵分离，我要自己遨游世界的。”
“好。”
一声应下，地鸣剑入鞘，天上的缝隙被这归鞘一剑崩碎，整片天空陷入黑暗。
“你们……你们简直疯了。”尸头愤怒地咆哮起来，气势也随着黑夜攀升。
余南水从来没感受过如此可怕的气息，好在地鸣剑握在李长亭手中，为两人分担了一些。
“恐怕已经超越仙门，入大罗境了。”余南水道。
大罗真仙，皆为一境霸主。山海界有魔王，冥界有冥王。
这方小世界里的尸头，吸收了上古无数真仙的死气，还和仙门真仙融为一体，成就大罗倒是无可厚非。
只可惜这个大罗只在黑暗中能发挥全部实力，但凡有点光都会让他的修为大打折扣。
此时的尸头，多年逃出此境的梦想破灭了，有些鱼死网破般冲向通脉山。
李长亭再次拔出地鸣剑，剑鞘光芒映天，照得尸头用手直挡脸。
不愧是活了亿万年的怪物，发现地鸣剑在李长亭手上比之前威力更盛，竟然屁也没放一个，立马折返了。
它爱惜生命的样子，值得每一个修士学习。
余李两人看着尸头滑稽的模样，不免笑了笑，诗玄见得多了倒是不以为然。
“走吧。”余南水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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