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歪扭扭地行了个礼,含含糊糊地道:“这长安城中,有人称我诗仙、有人称我酒仙,敢问二位又是什么仙?”
这半醉半醒的话倒是让人有了几分兴味,周无清略作思索,答道:“只是个外来的过客罢了。”“哈,你们果真是远道而来!”李白点头,一拂袖指向身后的街道,“那你们可要好好看看。这世上,可没有一座城比得上这长安”
话音突然梗住,这一转头,眼前的二人已经不见踪影,方才所站之处只留下一只空酒杯,盛着当空的月光。
“我方才看到过什么人么?”
他忽然愣了愣,望着那人影消失之处沉思片刻,忽而起身:“笔!拿我的笔来!”
在旁高力士被他的样子微微一惊,但还是捉了墨笔与纸张来递到他手中。就见他一手将纸铺开,笔走龙蛇,转眼间,一首诗词已一气呵成。
云想衣裳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最后一笔按下,他将那纸随手甩给一边的高力士,后者赶忙接住,目光匆匆一扫,眼中随即凝然。
“这是.”
“就叫它《清平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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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随手一掷,手中墨笔旋转着飞出,落入一边的酒缸当中。他一仰头,喝尽碗中的最后一口酒,一个酒嗝打出,随即趴在桌上,不多时便发出了美梦的鼾声。
转眼就到后半夜了,但长安依旧灯火通明。盛大的夜宴还在继续,烟火一颗接着一颗升上天空,将长安的夜晚照得如同白昼。
城墙之上,周无清与叶千笙一同坐在墙头,借着地势俯瞰整个长安。他们都在身上施加了特殊的障目术法,哪怕守城的士兵经过也不会发觉,更不要说那些站在下方的百姓。
周无清坐在城墙上,手拿着一只油糕,一边看一边吃。油糕炸得外皮起泡,里面是满满的馅,寻常人吃两口就要发腻,但他却十分喜欢这个口味。
“周兄今日看起来十分欢喜。”坐着坐着,身边的叶千笙突然开口道。
周无清转头去看她,却见她笑吟吟地坐在边上,浅浅地喝着从街边买来的沉香水。
“此前还从未见过周兄似今日这般样态。”她笑着道,“如此喜色,倒像个小孩子似的。”
周无清挑了挑眉:“何出此言?”
“周兄想必心中知晓,不必我多说。”
叶千笙轻轻一笑,摆了摆手不再接着这个话题。
若是放在往常,他是最看不上这种话说一半的行径的,不过今日他的确心情甚佳,便也就不和她计较了。
他们坐在墙头,拿着吃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烟火连绵地升上天空,漫天的锦绣华彩,整个天空如同明灯,勾勒出墙头二人的轮廓。
他看烟,她看他。
正谈话间,却听一阵钟鼓声自城内响起,一个御卫打扮的宫人带着侍从出现在皇城城头。
在他们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卷轴,中间是金帛,两头是璞玉,需要五六个人共同抬着才能抬得动。
“传陛下御旨,我朝经开元二十九年,天下太平、政通人和。陛下承玄元皇帝天宝赐庆,自今日起改元,年号——天宝!”
巨大的卷轴缓缓地拉开,金色的锦帛之上显出巨大的“天宝”二字。那是人皇李隆基的亲笔,标示着即将到来的新年的名字。
“天宝.”周无清远远地望着那卷轴,微微颔首,“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确是配得上这盛世的名号。”
“盛世乃人之所成。人皇所为、百姓所愿、仙道所庇,皆为天宝。”
叶千笙轻轻地笑:“若说人杰地灵,周兄定是其中人杰了。中原纷乱百余年,若无周兄出手除奸邪、平纷乱,仙盟难以走到今日,或许也就无有这今天这盛世了。”
周无清听她说着,并不回答,只静静凝视着面前的盛景。
当空的烟洒下最明亮的尾焰,焰火下皇城回荡着《霓裳羽衣曲的余韵,桌案边的人们谈笑间晃动着杯中的残酒,酒杯一碰,便碰出了天宝元年。
新年将至,万象更新,盛世烟火之下,欢笑久久不绝,直至天明。
天宝二年,李白因清高之态受宫人诽谤,遭玄宗赐金放还,自此再未归长安。
天宝三年,玄宗改年为载。同年,安禄山接替裴宽任范阳节度。
天宝九载,关中旱,岳祠灾。
天宝十载,唐军奔赴怛罗斯战役,于边境失利。
天宝十四载,安史之乱。
又名,释迦之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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