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袖春寒,一襟春恨,

斜日淡无情。

---宋·蒋捷《少年游·梨边风紧雪难晴》

日暮时分,胡一鹤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书馆。

馆内浓氲的温湿度和袅袅飘香的咖啡香气只会让此刻的他更加的颓丧和忧伤。那一页页的书卷,沉静内敛,仿佛都化作未曦清秀的笑容,一丝一缕渗透到他的心里,疗愈着那一颗皱巴巴的心。

他默默躲进后院,等待着白舸的消息。

或许是太过劳累,胡一鹤顿感胸口有股碎裂的痛感,紧接着全身的关节犹如针芒密密麻麻地扎进骨髓里,双腿酸软无力,血液好似也停止了流动。

他像个被人突然撤销了魔法的竹节人偶一般,瞬息间右腿失去了支撑力,跪倒在地。

他一只手支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捂着胸口,还未从撕扯的痛中喘口气,“噗”地一下,又从口中喷涌出一大口鲜血......

喷溅在地上的那一片鲜红的血液,对他来说犹如地狱使者的报信。他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大限将至,可他不能就此妥协,绝对不能任由生命就此终结。

就算是向天借命,他也要撑到最后一刻,完成他守护未曦的使命。

那是他的未曦,是的!只属于他的,他最爱的钟未曦!他要确保她的后半生无忧无难度过这一世。

他从旁边挖了一些土掩盖住那些血渍,又用脚踩在上面,反复搓擦。

他要抹掉死神的信笺,以此明示!

匆匆赶来的姜南在书馆门口碰到了白舸,“白舸,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姜南姐,你也来了。我哥在里面,我们进去说。”

白舸和姜南脚步如飞,一进门,雅沁就着急地喊道:“你们可算来了,胡大哥等了好久了,他在后院。”

“雅沁,绾绾呢?”白舸进门没看到未绾,心生疑惑地问道。

“你们走后,绾绾姐急得不得了,她在这也无心工作。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想起来的,她说要去找钟喆,就火急火燎地走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钟喆?!”

白舸和姜南互相看了一眼,略迟疑了一下,就夺步到后院去了。

“哥,我回来了。”

胡一鹤听到白舸的声音,就从玻璃房里大跨步出来,“白舸,快说说,有发现吗?”

“哥,我去查了那个路段所有的监控,看到未曦姐确实是没有打车。

从监控录像上分析来看,未曦姐当时是站在马路边看着手机,应该是在叫车。可是过了一分钟左右,她就接听了一个电话,打完电话,她竟直接往反方向走去了!”

“也就是说,她走的不是回书馆或者家里的路?”

“对!然后我又去反方向那个路段查监控,她在那条路上走了大约5分钟,就从路边往左拐了。左边是一条商业街,但是监控只显示她去往那边走了,至于进了哪一家却看不到。”

姜南心焦地问道:“那你有没有去街铺打听问一问?”

“问了,问了!特别是咖啡馆和茶馆,我问的特别仔细,但是他们都说没有看到未曦姐!”

胡一鹤早就猜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早就有预感,这怎么可能会是简简单单的走丢呢!

不祥的预感像是一个紧箍咒在他的心头施展着邪恶的威力。但是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不能乱,越要保持清醒和理智。

“刚才雅沁不是说,绾绾去找钟喆了吗?白舸,你赶紧给未绾打电话。”

“对对对!我这就打!”

白舸刚拨通电话,就看到书馆后门口垂头丧气的未绾正朝着这边走来。他立马冲过去,拉起未绾的手,问她:“绾绾,你去找钟喆了?他怎么说?”

白舸话音刚落,未绾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边哭边诉道:“钟喆这个大混蛋!他打了我,我就知道姐的事指定和他有关......”

未绾哭个不停,急得旁边的人火烧眉毛、五内如焚。

白舸安抚她:“绾绾,你先别哭,你受的委屈改天我一并给你讨回来。姐到底被钟喆带哪里去了?你快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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