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眨眨眼睛，就在他面前换上裙子，坐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侧脸。
“当然，我记得可清楚了，你就是穿着这条裙子离开了莫斯科，还披了一件玫瑰水滴纹样的白色蕾丝披肩。”
要真细说的话，格里沙甚至能说清她那天系着长发的天蓝色发带，还有脚上穿着的那双黑色高跟鞋。
琉璃被他的话逗笑了，看他简直像在看一条被赶出家门多年，耷拉着眉眼垂头丧气的忧愁小狗，或者应该用忧愁大熊来形容。
“亲爱的，那要我抱抱你吗？我们分别的那天你是不是真的哭了，哭的像个没人爱的小可怜。”
她一边说一边直接把人拉进怀里，全知全能的上帝努力反抗了两下，实在敌不过她的力气，于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栽倒进她的怀里，枕在她的膝盖上，将脸埋在她的小腹。
“没哭，你走的那天我一滴眼泪都没掉。”
闷闷的声音传过来，人性充沛的几乎完全不像神明。
但这样也很好。
或者说，这样是最好的。
如果神明想要维持自己的人性，让自己不至于迷失，最好的方式就是想象自己仍旧是一个人类。
而人类的情感永远需要找一个对象去寄托。
她可以弱小，可以强大；可以不变，可以善变；可以在爱的时候给你百分之百的情感，也可以在你不在的时候将这些情感尽数抽离。
她可以是任何模样，只要她还是她，就足够了。
只要琉璃还在这里，祂就可以成为他。
他是格里沙，不是上帝。
他是人类，不是神明。
人类当然有脆弱和哭泣的权力。
当然，偶尔嘴硬一下也是人性的另一种体现嘛。
要是说出实情也太丢人了一些。
“真的吗？可是我哭了好久，在飞机上都一直在哭哦。”
“真的吗？”
格里沙下意识扭头看过来，却又只看见女孩弯着眉眼浅浅的笑。
她既不说是真的，也不说是假的。
只是笑。
曾经是人，现在又成为人的神明满心无奈，明明是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答案的事情，却不知道为什么成为了一个没有答案的谜团。
算了，反正和她有关的谜团多的是，总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去慢慢解答。
只要太阳照常升起，只要太阳升起的时候她还在身边。
就又是美好而充满希望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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