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不同嗤笑道:“争赢了没半分好处,争输了可就丢了大脸了。”

“你这是求我?”

独孤剑并不想段誉坏了心境,他还想段誉六脉神剑大成,故而并未直言。

只是段誉若是求他,他自是会说的。

“是。”

段誉脑袋一热,张口便应。

求独孤剑是一件极难的事情,段誉应了独孤剑的挑战,所以也有了求独孤剑的机会。

旁人不会将这用性命换来的机会用在这种事上,也就只有段誉不同,这愣憨子只重心头畅快,从不管什么利弊。

独孤剑眉头一蹙,看向段誉的目光略显奇异。

谁能想到只几句骂娘的骂战,段誉竟能一路死杠,便是独孤剑翻越全部穿越前有关天龙同人的记忆,也找不出这种情节来。

“二弟莫要胡闹!”

萧峰又是厉声喝止,却抵不住段誉满脸的倔强之色。

段誉这人最是认死理,他所认定的事情,就算是有人拿剑逼着他,他连口风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当初在无量山如此,万劫谷时亦是如此。

“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不只是萧峰看出不对,在场之人也觉察到了不自然。

包不同惊道:“难不成这小子真不是大理段氏的种?”

“包三哥莫要说这种话!”

段誉出头只为帮王语嫣的忙,王语嫣心存感激,当即驳了包不同一句。

“你确实不是段正淳亲生。”

只见此时独孤剑一句话说出,当即于场中掀起惊涛骇浪:“这怎么可能!”

从来没人认为段誉是个野种,哪怕段延庆骂人生母,别人也只以为这是一场骂战,谁又能想过会有这种展开。

“不可能!”

段誉惊声大喊。

他本意是为自家母亲正名,怎么反倒是成了揭露自家母亲了。

“当年你爹情妇极多,你母亲又是善妒,认为段正淳能够偷人,她也能偷人报复段正淳。”

“故而,,,”

独孤剑看了段延庆一眼,那目光让段延庆心生一阵波澜。

“在天龙寺外,刀白凤与那人有了如今的你。”

独孤剑的话向是直接,从来没什么铺垫,他要说的事情,只会简单明白地说给你听,从不管你是否能够接受。

很显然,此时的段誉便无法接受。

“天龙寺外?天龙寺外?”

段延庆心中乱绪翻涌,脑海中浮现出一抹白衣观音的身影。

天龙寺外,菩提树下。

他一生之中从未有过情爱,一心只想重登大理皇室正统,唯一能让他印象深刻之人,莫过于当年他苦求枯木禅师未果,悲苦孤零地躺在天龙寺外菩提树下,偶遇当夜的白衣观音。

和许多人一样,段延庆并未怀疑独孤剑的话,因为他没有理由编出这种鬼话,他本不欲讲,是段誉求着他说。

更何况,骗人者必有所图,独孤剑一身剑法如神如圣,又能骗他一个容貌尽毁四肢残疾之人什么?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段誉状若疯魔,全然不信独孤剑的话。

这是他求着独孤剑说,只是独孤剑所说之话又超出他能接受的程度。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段誉再也没有任何闲心去想其他了,一心只怨段延庆害得他母亲失去清誉,看向段延庆的目光阴冷狠毒。

这一变化,瞬时让段誉的气质一变,更是让段延庆心中大惊,大惊之后又是大喜。

太像了!太像了!

真的是太像了!

他只以为自己这一生苦堕阿鼻地狱,没想到有生之年却能见得一道佛光。

“唉,让二弟发泄一下也好,不然也不知会成什么模样。”

萧峰微微一叹,并未出手相帮段誉,当初自己知道身世之时,何尝不是这种不知朝何处发泄的悲愤。

“中冲剑!”

段誉厉声大喝,一道剑气从右手中指急然射出。

六脉神剑的中冲剑本就气势雄迈,这一剑又是携怒而来,更添几分风云际变的威势。

“来得好!”

段延庆见此剑杀伐果断,快意一喊。

果然是他的种,一点儿也不像如今大理段氏的优柔寡断。

手中的铁质拐杖一指,一阳指力也激发而出,与疾射而来的中冲剑气隔空碰撞。

“誉儿!”

段正淳有心阻止,然则此时还在秘密揭晓的震惊之中,一时间也难以面对段誉这个儿子。

说怨不像怨,说恨也不是恨,哪怕刀白凤极有可能背叛了他,终归也是他养了二十年的儿子。

“不知这位少侠所言当真?”

段正淳不敢质问独孤剑,只能忍气问道。

“真假与否,你又何来的资格问我,是段誉求着我说,而不是我有意关心你的破事。”

独孤剑全然不给段正淳脸面,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独孤剑的正眼相待。

相比于段正淳,他更关心段誉一些,因为这关系到他能不能得到六脉神剑,属于段誉的六脉神剑。

因缘际会,人生百态。

不是独孤剑有意揭露段誉的身世,而是段誉自个儿所求的因果。

往日里的段誉就像是一个温室里的花朵,即便是有了习武之心,也不过好胜心作祟。

如今破除了往日里的一切自尊,也不知段誉是否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内心。

当真正明白自我之心时,指不定段誉还能更进一步,彻底有了与他比剑的资格。

破而后立,否极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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