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剑只是力敌萧峰而不败,那萧峰又该厉害到什么地步去!
倘若是他独面这一剑,慕容复全然没有半点儿全身而退的把握。
“他的剑和以往有点儿不同了。”
王语嫣这时后知后觉地惊呼道。
她自是见过独孤剑出剑,两次出剑都被她亲眼目睹,可这第三次出剑,王语嫣却是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官。
如果说此前两次出剑,虽是惊心动魄,依旧还是属于剑法的范畴,那么这一次出剑,已然不再是能够识别的剑法。
一柄柄长剑如流星飞逝,汇聚成一条奔涌不绝的长河,长剑像是河中之水,又像是水中之鱼,一柄柄长剑鳞现,少了绝大多数的剑法变化,却多了无尽的肃杀之势。
“他将外公的话听了进去,所以他的剑法不再是为了比试而比试!”
王语嫣心中大骇,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场中不见神色的独孤剑。
她总以为独孤剑冷是冷了点,他只求剑道至高,却从不是什么烂杀之人;没想到只是外公的几句轻拨,独孤剑已然成了她不认识的模样。
明明身形样貌都没有变过,那斩天绝地的杀伐之气却做不得假。
不说面战的是丁春秋,怕是她站在独孤剑的剑下,独孤剑也会毫不犹豫一剑杀了她。
他本就冷漠孤高,这一变化,最是骇人。
“这究竟是什么剑法?”
场中独面这一剑的丁春秋骇然大喊,他本不在意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哪怕剑法不俗,也只是不俗而已,单凭内力修为,便是拍穿马匹,也及不上他丁春秋分毫。
此时此刻得见独孤剑的万剑归宗,丁春秋亡魂大冒,再也不敢小觑独孤剑半分。
能使出这般通天的手段,岂是小人物能够指代。
“师傅饶命!”
丁春秋不敢力敌独孤剑的万剑归宗,只能擒住身后的一个个弟子,不折手段地往直冲而来的剑龙扔去。
那些星宿派弟子哭天抢地,也抵不住丁春秋狠辣的手段,只能哀嚎着成为一具具腐尸毒尸,在剑阵当中轰然爆开。
然而丁春秋多年精研的毒功只为害人,害人杀人的手段高明不假,唯独欠缺威力强横的招式。
剑龙咆哮而至,不管再多的毒尸挡在前路,皆是车轮下的螳螂,完全不值一提。
片刻间功夫,丁春秋已经擒了大半数的星宿派弟子,少说也有二三十之数,却阻挡不住这一剑的锋芒。
“这老妖好狠毒的心思,竟把门中弟子视如下毒的手段,只可惜遇上这一剑,甭管多厉害的用毒本事,也要殒命这一剑之下。”
包不同幸灾乐祸地讥笑道,他身旁的邓百川却是面色凄然。
他此前遭丁春秋的化功大法所害,只以为是丁春秋使出妖邪之术,心中也有不服,可丁春秋在擂鼓山外展露而出的轻功,足不点地宛如御风漂浮,他便知就算丁春秋不使邪功,自己也不是丁春秋的敌手。
如今再看他敌不得分毫的丁春秋,在独孤剑一剑之下只有自顾不暇落荒而逃的份上,心中尤为百感交集,当初包不同阻止他们寻仇,还真是做了一件好事。
“江湖上怎就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邓百川心中大怨,被这一剑震慑心神不假,又想使出这旷世一剑的是自家公子爷的对手,再无半点儿为自家公子爷成就大业的心气。
“怪不得他不愿意对自己出剑!”
慕容复面容不变,心中同样惊骇不平。
他曾逼着独孤剑出剑,没想到所逼的竟是如此无解的一剑。
不提场外之人多有惊色,独孤剑不管其他,一心就只有自己的剑。
剑器,便是杀器。
故而持剑之人必有杀气。
以往独孤剑心无杀意,只是单纯与对手比试,本就是阉割版的万剑归宗,平白又失了大多半的威力。
如今补全短板,万剑归宗的威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依旧还是阉割版的万剑归宗,却独具杀伐,化为剑网长龙的每一剑因剑意不同,带来的剑势不同,但唯一相同的一点,都是为诛杀敌人而去。
至此,独孤剑的万剑归宗赫然有了神,不再是画虎类猫的形,彻底与风云剑术万剑归宗做出区别。
“丁春秋已死,该是你我一战的时候了。”
独孤剑并没有去看丁春秋,而是转身面向盘坐的无崖子。
此时此刻的无崖子亦是面色惊然,只是不如场外那些人过度显露罢了,他活了这么多年,也是未曾一见这般的剑法。
怪不得这小子心比天高,有此等剑术傍身,心比天高都算谦虚了。
“这怎么可以!”
王语嫣大喊一声,心中害怕刚认回来的外公有了什么闪失,见得独孤剑看来,又强辩道:“外公身体还未康复,你这是趁人之危。”
无崖子的体内废穴已经成功医治,只是这双残废三十年的双腿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复的。
“无碍。”
无崖子轻道。
单纯的双腿残疾对许多人是无法跨越的困难,对他无崖子而言更多的却是抹不开颜面,于他的武功并无太大的影响。
独孤剑一早就想挑战他,他也是应了独孤剑的挑战,自是不会在这时候反悔。
“独孤公子且慢!”
段誉出言喊道:“我爹遭四大恶人追杀,如今更是追到擂鼓山来了,在你与无崖子前辈比试之前,能否让小弟解决小弟的私事。”
这时候提出要解决段正淳一事,一是他对段延庆追杀他爹心有怨言,二来则是他最是见不得王姑娘伤心难过,阻止不了独孤剑与无崖子两人比试,也只能暂时拖延一些时间,让无崖子前辈能有破局之法。
王语嫣也看出段誉是为自己解围,当即满怀感激地看了段誉一眼。
“段延庆,你害我爹不成,又一路追杀,今日我就要为我爹讨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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