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河蹲在歪脖子松树下,拇指搓着树干上的抓痕。
树脂混着冰晶凝成琥珀色的泪珠,里头裹着几根灰褐熊毛。
越瞅,陈大河越觉得这是头饥肠辘辘的母熊。
刀尖挑起块树皮,余光瞥见柱子跃跃欲试的憨样,心里暗叹口气。
怀里那包所谓的"七步倒"其实就是泡了水的雄黄粉。
这玩意别说麻翻熊,连耗子都药不倒。
这憨货要知道所谓神药是雄黄粉,怕是要举着柴刀追自己三条沟。
柱子看着陈大河的动作撅着腚凑近:
“这是啥?”
陈大河闻言回过神:
“熊抓的,怕是头母熊!”
柱子听到这话一愣:
"你咋瞅出来的?"
陈大河闻言笑了笑:
"教你个乖。"
说着,
摸出个铜钱大的凸透镜贴着雪面一扫,五十步外折断的灌木茬上挂着绺油亮毛发:
"你看,这是那畜生刚蹭的。"
说着,
陈大河捻起根熊毛对着日头继续道:
"毛根带血痂,正在蜕冬毛,你仔细闻闻,是不是有一股味?"
柱子闻言抽了抽鼻子:
"嗯!蜜味儿!"
陈大河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顺着风嗅了嗅,空中一丝飘来若有若无的甜腥,混着某种发酵的酸馊:
“这密是老辈人说的"醉蜜"。饿急的熊会扒拉出越冬蜂巢,连蜂蛹带腐蜜囫囵吞下,跟喝了烈酒似的发癫。”
两人蹑手蹑脚摸到片榛子林,陈大河突然薅住柱子后领。
前方雪地上泼墨似的洒着滩黑黄秽物,冻硬的蜂巢碎渣里裹着未消化的鼠头。
柱子盯着粪便里白花花的蛆虫退了一步:
"要老命了......这畜生肚里揣着活蛆还在找食?"
陈大河刀尖挑开粪块,露出半片暗红的织物碎屑,
"瞧见没?这是供销社的帆布,这头熊瞎子八成把仓库劫了。"
柱子喉结"咕咚"一滚:
"你是说......过年那会前屯粮仓闹熊害的事......"
陈大河眯眼望向东南坡,那里有串凌乱的足迹通向冰裂谷,
"十成十是这头。吃饱了的熊冬眠,饿疯了的熊才会大冬天蹿出来找食……"
话未说完,陈大河忽然噤声,耳尖动了动。
风里传来细微的"咯吱"声,像锈铰链在冰面上拖行。
陈大河闪电般拽倒柱子,两人滚进雪窝的瞬间,十步外的云杉轰然倒地。
碗口粗的树干上,五道爪痕新鲜得渗着树脂。
陈大河小心点探出头四周观察了下:
"这畜生在绕圈。"
说着,
陈大河抽出麻绳系了个活套:
"去,把这拴东南坡的椴树上。"
柱子捏着绳套直哆嗦:
"这他娘能套住熊?"
陈大河往绳上抹了把雄黄粉:
"套不住。但能蹭它满嘴辣子。"
说着,
抓起鹿肝往套索中央一搁:
"等它叼食,保管那畜生七步倒!."
柱子看着陈大河的冻住眼珠子瞪得溜圆:
"卧槽!赤脚医生居然还有这好货?"
"人家祖上是萨满......咳咳......"
陈大河被自己编的瞎话呛了口寒气,抬脚碾碎块冰坨遮掩心虚:
"总之就是很牛逼!"
瞅着淋上雄黄粉的鹿肝陈大河肠子都悔青了。
雄黄粉遇雪化成的黄汤在鹿肝上洇开,活像窜稀的癞蛤蟆皮。
柱子却跟见到圣物似的瞅着鹿肝,棉手闷子搓得沙沙响:
"要不抹点我的神仙水?"
说着就要解裤带。
陈大河一巴掌拍开柱子的爪子赶忙制止:
"消停点儿!当心雄......当心药效跑了!"
柱子听到这话瞪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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