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枝拔高了嗓门,愤愤出口:“她不听我说的话!” 说着,抬手一指,指向几个站在前头的人,为首的正是赵莲花。

这赵莲花,乃是赵大芳举荐来的,说是娘家一块儿长大的玩伴。据赵大芳所言,赵莲花自幼绣花手艺便远超同村的其他姑娘。

前段时间铺子赶工,刘氏瞧着她手艺着实精湛,便将她留了下来。且平日里,她也不爱出风头,看着倒也本分。

因此,刘氏和声细语地朝着赵氏问话:“莲花,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你且说来听听。”

赵莲花此刻没了方才顶撞张桂枝的那股子气势,变得支支吾吾起来:“这…… 这还不是张桂枝仗着管事,在这儿摆威风呢。她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手艺,凭啥对我们呼来喝去的。”

张桂枝一听,气得直跺脚,大声反驳:“我那叫呼来喝去吗?你把绣线扔在地上,都弄脏了,我不过是让你收起来。敢情不是你花银子买的,就不知道爱惜!”

刘氏闻言,目光转向赵莲花,问道:“桂枝说的,可有这回事?”

赵莲花有些心虚,嗫嚅着:“是有这么回事,可我不是捡起来了嘛,不过是不小心蹭掉的。”

“是,你倒是捡起来了,可你一转头,就跟人说我拿鸡毛当令箭。别以为我没听见!” 张桂枝情绪激动,胸脯剧烈起伏着。

缓了口气,张桂枝又继续说:“就这也就罢了,我说我姐走的时候交代,要绣那几个绣样,我是按照她说的分配的,你却说我分给你的最难,费时长,故意刁难你。”

赵莲花梗着脖子分辩:“这活儿就是难呐,做得慢,挣的钱可不就少了嘛!”

一番你来我往的争论后,刘氏心里算是透亮了。她自己交代下去的那几个绣样,心里门儿清,都是芳霏画出来,预备绣在编织包上的,难易程度确实有差别。

可她之前就分好了组,一共四组,每次派活儿,难度都是轮换着来的,哪能让一拨人总做简单的,另一拨人总做难的。

刘氏又郑重其事地问了一遍:“桂枝,你当真按我之前吩咐的法子安排的?”

桂枝赶忙应声:“姐,我铁定是照你说的办的,赵莲花她们那组,就该做那副绣样。”

说罢,桂枝腾腾地跑到屋里,把那副绣样取来,递给刘氏。刘氏接过,转身展开,面向一众绣活娘子,开口问道:“你们这组人都瞧瞧,今日做的可就是这幅?”

李梅花点头应道:“东家,没错。” 其他绣娘也跟着纷纷附和。

刘氏看向赵莲花,开口:“赵莲花,你还有啥可说的?”

赵莲花的脸涨得通红,嗫嚅道:“东家,我真不知道您是咋安排的,还以为她是故意针对我呢。”

刘氏脸色一沉,厉声道:“我之前就跟大伙讲得明明白白,张桂枝是咱们这儿的管事,我不在的时候,都得听她的。” 这话,既是说给赵莲花听,也是在暗暗敲打其他人。

刘氏接着又转向赵氏:“今儿个是头一回,念在你是初犯,就再给一次机会。可要是往后,我这个东家说的话、交代的事儿没人当回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就请另寻别处谋生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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