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向二皇子微微一抬下巴,二皇子立刻会意,冷笑道:“果然还是皇姐孝顺,连父皇的贴己侍卫都被感动,只听皇姐的吩咐。儿子没用,如今见父皇一面都要得皇姐批准才可,想尽些孝道亦是无门。”

国主从这段话中没有听出这位硕果仅存的亲儿子有多孝顺,煽风点火的意思倒是感觉出来了,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时却忍不住扫了下不远处都夏纾,目光已没有了往日的疼爱。

叶蓁缓缓移步至榻前,在国主的示意下为他请了脉,很快开了处方。早已候在一旁的太医们赶忙接过,几人仔仔细细看过之后连呼了几声“妙”字,并回禀国主:“此药剂以泻为主,看上去大胆,亦不宜用于元气大伤之际,但体内之毒倘若不排出恐会侵入肺腑更会伤及根本,故又加入固本培元之药,看似矛盾,因药性之故却又是相辅相成,在如此短的时辰内能想出此良方,的确令人佩服。”

国主深吸一口气,微微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向身边的人摆了摆手。众人鱼贯而出,国主睁开眼睛,向二皇子使了个眼色。

二皇子疾走几步,拦住了夏纾。

“皇姐一大早便为父皇尽孝,送来膳食,只是父皇似乎有些消受不了啊!”

夏纾立刻反唇相讥:“你什么意思!我明明送来两份,是你们不长眼弄混了也未可知!”

“两份?”二皇子一挑眉,身体微微向叶蓁侧了侧,“那另一份是送与谁人的呢?”

夏纾这才发现情急之下失言,慌乱之际只得顾左右而言他:“我只是为使大家能更好地照顾父皇,犒劳一下,便让小厨房多做了些,这也有错吗?!”说完一副极其委屈的样子,几乎要落下泪来。

国主冷笑一声:“我们四公主聪明能干贤惠懂事孝心可嘉的确难得,既然如此,寡人倒不舍得公主远嫁了,那与逸王爷的亲事便罢了吧!”

“父皇!”夏纾急了,提着裙子往回冲,冲到国主跟前看到叶蓁突又收敛了些,陪着笑道,“君无戏言,怎可儿戏?更何况是两国联姻,这永乐国的和亲旨意都下了,现在再说这话恐会让两国生出嫌隙……”

国主一甩手将角几的东西扫到了地上,怒吼:“我当你不知这利害关系,敢情你也全都清楚!孽障!你也知道做什么两国会生嫌隙,也知道生了嫌隙会如何,既然知道还做这种下作事,这与乡间野妇吃醋撒泼有何分别!左右还有公主与椴儿的婚事,你这一遭本就是多此一举,如此罢了更好!”

夏纾自小是被惯坏的,本是极聪明的女子,急火攻心昏了头听不出国主的话外之音,不管不顾地指着叶蓁便咬牙切齿:“她一与皇弟定亲的外邦女子竟在我国宫内与我的未婚夫婿苟且厮混一夜未出,父皇,我可是未来的逸王妃,难道就管不得吗?!”

“你有何证据?逸王爷有伤在身昨夜突发昏厥,舒公主为其诊治之后为避嫌与修儿一起来到寡人寝宫,特意经过寡人同意才让逸王爷留宿。昨夜寡人身体不适,舒公主一直与修儿陪着寡人,直到凌晨才在嬷嬷的陪同下回殿中更衣,看了眼王爷的伤势,简单施针后便又急急地赶了回来,这么多人在这瞧着,想说什么做什么,倒是先搞清楚状况!”

夏纾猛地看向二皇子,二皇子垂首看着脚尖,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可是……”

“可是什么?”二皇子看着国主的脸色试图阻止夏纾继续讲下去。

叶蓁见状打断二皇子,淡淡开口:“永乐国女子未嫁从不见外客,本主知道祁国没有这些规矩,也懂得入乡随俗,只是,咱不能乌鸦落在猪背上,只瞧见别人黑,瞧不见自己黑。”

国主面色一凛,瞬间没有了周旋的意思,冷冷地道:“公主有话不妨直说。”

叶蓁似乎就在等这句话:“祁国的皇宫什么都好,夜深之时尤为安静,幽月当空夜景也美得惊人,瞧着让人忍不住心旌摇曳。昨晚王爷昏倒之后本宫来探望国主的路上看到这样的美景自然而然便想到了四皇子府中的未婚夫婿,一转眼突然看到姬大夫与一位女子正躲在暗处说悄悄话,本宫实在好奇,仔细瞧了一眼。”说着,她转向了夏纾,“姬大夫虽然平日里有些荒唐,但深得国主信任也算是年轻有为,公主马上要远嫁我国,许是对这联姻也有着不情愿之处,无法与情郎相守,想来也是憾事。对吧,公主?”

“公主不可信口开河……”

叶蓁直接打断国主的话:“昨晚,本宫还看到姬大夫亲手交给公主一件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定情信物呢?未婚男女私相授受在我国是伤风败俗的大罪,不知民风开化的祁国又当如何?”

国主顾不上腹部的疼痛,霍然起身。夏纾也着急起来,指着叶蓁便要冲上去与她撕扯,却被她灵巧躲过。二皇子很快捕捉到叶蓁的眼神,心里突突急跳几下,略一犹豫,移动脚步,上前拦住了夏纾。

“就知道你们二人沆瀣一气栽赃我!”夏纾猛地推开二皇子又要向叶蓁冲去。

二皇子什么话都没说,何其无辜,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退至一旁做起了甩手掌柜。国主却是气急指着二皇子吼:“没出息的东西,你就这般干瞧着,拦住她!”

二皇子这才又上前去拦,临了还未忘了招呼姬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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