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被单位开除,就如同被贴上了耻辱的标签,想要再进任何一家国营单位,简直比登天还难。何雨水深知这一点,她心里清楚,哥哥以后的日子,恐怕要举步维艰了。

没有了稳定的收入,往后该怎么办呢?靠偶尔接的私活,能维持生计吗?一家人的吃穿用度,还有那积攒许久才存下的一点积蓄,够他们撑多久呢?想到这里,何雨水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 “川” 字,眼神中满是忧虑。

可奇怪的是,在这铺天盖地的担忧之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快意悄然在她心底滋生。她也不知道这股情绪从何而来,也许是长久以来,哥哥总是对她管东管西,让她心生压抑,如今哥哥遭遇这般变故,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终于能摆脱那份束缚;又或许是看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哥哥,如今也尝到了生活的苦头,她心底那点小小的嫉妒在作祟。

但这种快意稍纵即逝,很快就被愧疚和担忧所取代。不管怎么说,何雨柱都是她的亲哥哥,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她怎么能因为哥哥的不幸而暗自高兴呢?

在那院子里,往昔的日子里,何雨柱从外头带回的饭盒,可没她的份儿。每回,那些饭盒里的饭菜,全被何雨柱一股脑拿去给了贾家。这件事,就像一颗尖锐的钉子,深深地扎在了她的心底,成了她心中怎么也拔不掉的一根刺。

如今,听闻何雨柱因为某些事儿被开除了,她心里头竟涌起一种畅快之感,就好像多年的仇怨终于得以报偿。

至于何雨柱跑去医院照料聋老太太这事儿,何雨水满心都是疑惑。她暗自思忖:“老太太不是一直有一大妈在旁边照看着吗?啥时候轮到我哥一直守在那儿照顾了?就算老太太和我哥平日里关系亲近,可我哥一个大男人,照顾起来总归是有些不太方便吧?”

何雨水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反应过来,这何雨水离开院子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院子里发生的许多事儿,她压根儿就不知情。刘海中轻轻咳嗽了两声,开口说道:“雨水啊,是这么个情况。易中海他老婆已经和易中海离婚了,至于易中海本人嘛,早就去世了,估计坟头的草都长得老高了。”

何雨水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大妈和易中海离婚了?易中海竟然死了?这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事儿?她仔细想想,自己不过也就半年没回这院子,怎么这半年里发生的事儿,比过去十年加起来还要离奇、还要精彩!

众人瞧着何雨水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你一言我一语,把最近这段时间院子里发生的事儿,一股脑儿都告诉了她。何雨水听着这些事儿,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易中海写信欺骗外甥、妄图吞掉杨家的财产、借了杨家的钱去治那 “种子” 的毛病;一大妈和易中海离了婚,易中海还写大字报征婚,甚至和秦淮茹在地窖里幽会,结果被贾东旭给撞见了;贾东旭抓住易中海的把柄拿捏他,后来贾东旭又被易中海杀害,最终易中海落了个吃枪子儿的下场。

何雨水听完这一连串的事儿,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她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心里想着,这该不会是在做梦吧?可胳膊上传来的真切痛感,明白无误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何雨水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她怎么也想不到,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院子,短短半年时间,居然能发生这么多跌宕起伏的事儿,比她平日里看过的那些小说还要精彩得多。

这边,何雨柱吭哧吭哧地背着聋老太太回到了院子里。按说,以他在这四合院里堪称 “战神” 的体格,背一个老太婆本不该这么费劲。可他在医院里照顾聋老太太长达三个月之久,这三个月里,他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而且,几乎天天都被聋老太太数落,这严重影响了他的食欲。吃得少,又睡不好,还得整日操心劳神,何雨柱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双臂也使不上多少力气。原本没多少分量的聋老太太,此刻背在他背上,却好似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

何雨柱背着聋老太太走进院子,一下子就吸引了院子里住户们的目光。“快看呐!傻柱背着那老太婆回来了!”“啧啧,都三个月没见这老太婆了,看着好像没啥变化啊!”“不对,我瞅着老太婆好像还胖了点儿呢!”“可不是嘛,她这胖啊,估计是建立在傻柱的牺牲上。瞅瞅傻柱,比以前瘦了好多!”“天天被数落,能不瘦嘛!换做是你,天天被人说,你能吃得下饭?”“也就是傻柱脾气好,换了别人,说不定早就被折腾得半死不活了!这老太婆,可真能折腾人呐……”

何雨柱和聋老太太听着这些住户们的议论,脸色都不太好看。聋老太太压低声音对何雨柱说:“傻柱,别听他们瞎说,咱们赶紧回屋去。”

就在这时,许大茂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出现在何雨柱面前。他脸上挂着一副坏笑,看着何雨柱说道:“哟,傻柱,可算把你这‘奶奶’背回来了!啧啧,还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孝顺,对一个和你没啥血缘关系的老太婆,都能尽心尽力地照顾。不过兄弟我可得劝你一句,凡事都得悠着点儿,别这老太婆还好好的,你自己却被她给拖垮了,那可就太不值当了!” 说着,许大茂一边上上下下打量着何雨柱,一边还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气,“好好的一个小伙子,都变成这副模样了,惨呐,真是太惨了!”

何雨柱阴沉着脸,一声不吭。聋老太太见情况不妙,赶忙开口怒怼许大茂:“许大茂,你可真是天生的坏坯子!傻柱心甘情愿孝敬我,把我当成老祖宗一样敬重。再瞧瞧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老人家,一点儿都不懂得尊老爱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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