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鸣鹤从王都出发,一路往南走,还规划出了要去的好几个地方。

其中有一站,就是清源县,平安镇。

他是来视察民情的。

前段时间他已经走了很多地方,暗中调查民情,还抓了几个贪官,杀了几个在本地作威作福,欺男霸女的恶霸街溜子,顺带扯出了后面的保护伞。

可谓是忙的飞起。

国家刚刚稳定,就要用严厉的法度来约束人民,不听话的,直接杀鸡儆猴。

眼下,夏鸣鹤正坐在某一处普通茶楼里,和这里普通的老百姓聊着天。

此地名唤清安城。

“小兄弟瞧着面生,不是本地人吧?”

面前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看着夏鸣鹤,熟练的上来打招呼。

隐在暗处的侍卫见有人靠近皇帝陛下,已经拔出刀准备出手了。

夏鸣鹤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了两下,事宜不用动手。

见侍卫们已经按捺下来了,夏鸣鹤才继续端起茶杯,道:“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个男人豪迈的笑了笑,道:“我看公子容貌俊秀,气质儒雅,不像是本地的风水能养得出来的。便猜想公子是从外地而来的,想来也是家中经营药材,来此购买药材的吧?”

夏鸣鹤笑了笑,对于他夸奖的话不置可否,只道:“我来此地并非为购买药材,只是路过此地,游山玩水罢了。”

那人听说夏鸣鹤不是收药材的,有些微失望,不过还是对着夏鸣鹤笑了笑,道:“那也无妨,改日若公子到了吉祥镇,可来寻我,我请公子喝最好的酒。”

夏鸣鹤点了点头,目送着那人离开了。

他自己则继续坐在酒楼之中,听着店里的人杂七杂八的说着什么,夏鸣鹤观察着那些人,见那些人神态中并无多少害怕与惶恐之色,想来此地也并没有什么歹人为非作歹,欺压百姓。

不过还需要进一步求证。

夏鸣鹤召了一个暗卫前来,交代完事情之后才继续坐着喝茶。

到了午时热闹的时候,酒楼中的人也越发的多了起来。

夏鸣鹤就站起身,结了账,走出酒楼。

酒楼外面的场景倒是让夏鸣鹤愣了一下。

只见酒楼外面跪坐着好几个乞丐,老老少少,还有年轻的乞丐。

看上去应该是个小哥儿,整个人瘦的厉害,但腹部鼓鼓的,不知道是怀孕了还是吃错了东西。

夏鸣鹤便抬步走到那年轻乞丐的面前。

此人正是之前和康穗有过几面之缘的宋小米。

那次遇到康穗之后,他靠着从康穗身上得来的钱财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来没钱了,他又想去找活计干,可哪里都不需要一个只做过乞丐,什么都不会的哥儿干活。

无奈,宋小米只能继续干起之前的勾当来。

不过这次运气并不好,被人抓住狠狠地打了一顿,他躺在烂屋子里修养身体的时候,又被那些恶霸寻上门,搜找钱财不得,还意外发现了他的哥儿身份。

之后的事情也不好再说了,一个流浪的,年轻的小哥儿被最下层的脏污乞丐们发现了,便如同羊入虎口。

那些男人贪恋他的身体,却不愿意为他负责。

有好几次,宋小米都想直接死了算了。

可跳河,河水太浅,没死成。

撞墙,力气太小,脑袋疼了好几天,没死,被那些人发现还被打了一顿。

还威胁他不准死,不然以后打他打得更凶。

宋小米只能浑浑噩噩的活着。

不是没想过跑,而是清安城里到处是乞丐,到处都是情报网。

他跑不了,也死不了。

“你今年几岁了?”

夏鸣鹤看着面前这人。

熟悉的话语。

宋小米总觉得曾经有人问过他。

宋小米抬起脸,一张脏兮兮的脸,无波无澜,万念俱灰。嘴角还有淤青,渗着血丝。

他又慢慢的低下了头。

没听清似的。

夏鸣鹤皱紧了眉头,蹲下身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宋小米复又抬起头,确认面前这个人是在跟他说话,于是点点头,声音沙哑道:“我,我叫宋小米,今年十七岁了。少爷,求求您,给我一点吃的吧。”

说完,宋小米跪在地上,开始磕头。

夏鸣鹤眉头皱的更紧,他递了一个颜色给身后的人,侍从们立马就走上前,搀扶起了宋小米。

夏鸣鹤也站起身,转身往自己居住的客栈走。

身后的那些乞丐们看着宋小米被这样一个看着蛮横的公子拖走,想追上去,又怕惹火上身。

只能看着人走远了,自己在原地空跺脚。

宋小米被人抓着走,也没有什么反应,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罢了。

夏鸣鹤直接带着宋小米回到了客栈,进了屋子里,让人送来了一份饭菜,宋小米见到吃食,眼睛都亮了,不管不顾,伸出脏兮兮的手去抓碗里的吃食。

夏鸣鹤并不阻拦于他。

反而静静地看着他吃。

他让人上的是一个人的分量。

不用担心宋小米因为长时间饥饿而毫无节制的吃坏了肚子。

宋小米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去看夏鸣鹤。

不知道夏鸣鹤下一步是要做什么。

这样的贵人,会和那些男人一样看上他吗?

宋小米在静静的等待着。

反正他已经吃饱了饭,就算现在死,也是愿意的。

夏鸣鹤让人来收拾了餐碗,才看向宋小米。问他:“你还有其他家人尚在人世吗?”

宋小米摇头:“没有了。只有我一个人。”

“那你的肚子,是吃坏了东西,还是怀孕了?”

宋小米看向自己的肚子,眸子里全是厌恶之色。

“怀孕了。”

“孩子父亲是谁?”

这一句话已经有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不知道,人太多了,我记不清。”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肚子就慢慢变大了。

他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有几个月了。

夏鸣鹤愣住了。

没再追问。

吩咐人进来带宋小米去洗漱,给人换了干净衣服。

然后,夏鸣鹤直接来到了县衙。

大铭能有这样恶劣的事件的发生,是他这个皇帝管理不当。

换句话说,大铭还有这么多流浪汉,也是他这个皇帝没做好。

清源县的县令是个平庸之辈,做事情不算好,但也胆小如鼠,不敢贪污,剥削。

黑暗风气没在这些地方形成,与这位平庸的县令脱不开关系。

夏鸣鹤亮出身份的一瞬间,县令就腿软了,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脑袋里飞速思考着自己这些年的政绩,不算出色,但也没出什么大毛病,不知道这位爷不好好的坐在朝堂上,跑来这些犄角旮旯做什么。

夏鸣鹤简明扼要的说明了来意。

将城里所有的流浪汉都集中起来管理,给他们找事情做。

至于那些恃强凌弱,欺负弱小的人,直接药物阉割了。

大铭的法律是在夏鸣鹤登基之后才做了大的改动的。

对于保护个人权利方面提升到了一个高度。

不管是男人,女人,还是哥儿,每一个人的权利都该有所保障的,那些恃强凌弱之人,最终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处理完所有事情,又过去了十来天。

天气已经冷下来了。

夏鸣鹤要离开,去下一个地方了。

临走之前,夏鸣鹤让宋小米来见了他,宋小米腹中的孩子已经有五个月了,夏鸣鹤也问过他的意见,是去是留,宋小米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打掉。

肮脏的血脉,不配降生。

只是现在他的身体还太过虚弱,大夫说若要打掉孩子,还需要休养个十来天,才能打掉。

也不能拖太长时间,不然月份大了,打掉对身体的伤害也会更大。

夏鸣鹤对此表示理解,还让人买了一栋小宅子,过户给宋小米,以后这栋房子便是宋小米的了。

临走时又给了宋小米一张银票,算是对他的补偿,过后宋小米如何生存,自会有衙门的人照顾着。

夏鸣鹤继续出发,两日后,便到达了平安镇。

平安镇面积不大,但胜在干净整洁,看来今年平安镇受灾的情况并没有那么严重。

到达了平安镇,夏鸣鹤便让人去打探梨花村的消息,看看究竟是要走哪一条路。

他们自己则进了一栋酒楼,名为丰收酒楼。

听路人说起过,这家酒楼是专门收猎物的,他们家大厨做的野味味道也是一绝。

夏鸣鹤便想着来尝尝,顺便等人打探消息。

至少要提前给人通个气,不然贸然上门打扰,太过失礼了。

夏鸣鹤上楼,进入了雅间。

这几天的天气还有十来度,康穗就提着弓箭上了一趟山。

这是他从回来后第一次上山。

也没什么要打的猎物,就是上山四处走走,散散心,有时候看到长得好看的植物就打劫带回去,种在家里。

康穗拿着弓箭,进入了深山。

他出发前说是要打几只兔子回来,弄干净了给许芽儿当围脖。

许芽儿虽然也想跟着去,可深山路远,他未必坚持得住,而且去了也是添麻烦,所以只能在家里等康穗回来了。

康穗走入深山。

这里能依稀看见动物的足迹,只是不太新鲜,估计是很久以前留下的了。

康穗第一天到了地方就是上次众人一起来的地方,再往前走几里路,又不知道是到了哪里了,距离哪些地方近。

不过深林中猎物太少,显得十分安静,甚至安静得有些诡异了,天色黑下来之后就看不清周围了,康穗也早早进入了空间里,看见康裕和皓越两人在桌前煮火锅,看样子是在等他。

“回来了?来吃火锅吧,天气冷了就该吃点火锅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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