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刚刚不是说,那方九承认自己是凶手吗?这野兽的主人都落网了,没人使唤它,想来不会来了吧。”曾先生这次聪明了,知道引用现成的话,避免被抓住小尾巴。
“可是,方九的认罪书中根本没有提及野兽。所以,我们怀疑真正要害你的人另有其人。”
“另,另有其人?”曾先生颤着声音,肩膀也一耸一耸的。
朱大开门见山道:“没错。这也就是我们依然把你‘关’起来的缘由,非是抓你,而是救你。上次你走运,有全先生替你挡了灾,若是再有下回,你逃得过吗?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啊……”
朱大的劝说,戳中了曾先生的心事,他沉着脸道:“需要我做什么,直说吧。”
“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这是要自己当诱饵啊……曾先生咬咬牙,也顾不上细问危不危险了,答应了下来。“好。不过你们要派人保护我的安全。”
朱大满口应了下来:“这是自然。”
双方就此说定了,至于怎么打草、怎么引,知道的人肯定不能多,多了容易泄密,那样就引不到蛇了。
朱翾恰好是知情人之一。
因为她有任务。
得知朱翾有任务,而她没有,金甄小娘子就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时而叹气,时而懊恼,偶尔站在朱翾面前吞吞吐吐,或者自怨自艾的说些丧气话。诸如,“我就知道姨父和表妹没有真正的把我当亲人,有事都不放心交给我”,“肯定是嫌弃我笨手笨脚又不聪明”,“哎呀,是不是我不讨人喜欢啊”……
听着金甄如此茶的话,朱翾暗自失笑,突然,她站起身走向金甄,然后在金甄耳边低语了几句。
“真的?!”金甄兴奋的道:“这,姨父真的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不等朱翾点头,她一拍胸膛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办好。”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迟疑道:“真的要这么做吗?万一……”朱翾小手一挥,打断金甄的顾虑:“表姐放心大胆去做,只要保证过程是按照我告诉你的就行。至于后果,有我爹担着呢,反正他肩膀宽。”
如此,金甄就彻底放下了包袱,她看着尚算明亮的天空,神情有些兴奋:“天怎么还不黑啊,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朱翾就扯着她的衣裳道:“表姐,我们先去做准备吧。”
金甄拍了额头一下,嘴里连连说:“看我,只顾着高兴,都找不着北了,忘了还要先装扮。”
朱翾竖起手指嘘了嘘,示意金甄小声点,转而看到金甄捂着嘴懊恼的模样,不由暗自偷笑:表姐真是太有趣了,扮演一只动物都这样高兴。
夏日,天黑得比其它时候都要晚。金甄只觉得自己好像等待了好久好久,天幕才如一只蜗牛爬行般慢慢合拢。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绚丽多彩的天空由灰变暗,由暗而黑,直到整个孙家庄园浸染在苍茫的黑色之中。
她高兴得蹦了起来,内心狂笑:可以出动了,嘿嘿。
曾先生看着漆黑的院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手中握着的毛笔跟着颤了颤,一滴硕大的墨汁就落在了雪白的宣纸上,把他刚刚才写好的一幅字“损坏”了。他愣了愣,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转而却变得十分愤怒。右手的狼毫笔狠狠被他摔在了砚台上,墨汁溅起,洒在了书桌上,他置若恍闻,只用双手粗暴的揉搓着宣纸,三两下就揉成了一个圆球状。最后,他转头随手一扔,那废纸球就呈一个抛物线直直落飞到了墙角的大鼎里,消失不见。
扔完了废纸球,曾先生往后一靠,整个人脸色煞白、眉眼暗淡,全然似一个纸人偶,虽有五官,却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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