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面容清秀,眼神干净,和宫里那些整日里带着谄媚笑容的太监们很不一样。我注意到他腰间挂着一个颜色鲜艳的香囊,香囊上绣着几株我从未见过的植物,针脚细密,一看就不是宫里之物。
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快步走到他面前,问道:“这位公公,你可是从宫外来的?”
那小太监显然被我吓了一跳,手中的扫帚掉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他慌忙跪下,低着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奴才……奴才是宫里当差的……”
他的语气躲躲闪闪,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是在说谎。我更加确定他就是我要找的人,于是放缓了语气,柔声说道:“你别害怕,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我听说你在宫外的时候,曾见过有人用一种草药治疗疫病,不知是真是假?”
小太监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他低着头,一言不发。我耐心地等待着,希望能等到他的回答。
“娘娘,您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嘲讽和无奈,“民间那些偏方,怎么能和宫里的御医相比?您还是不要再为难这些下人了。”
是曹景轩。
我猛地转过身,怒视着面前这个男人,冷笑道:“曹公子消息倒是灵通,我做什么事,都要向你汇报吗?”
“婉兮,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曹景轩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下去,“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白费力气,更不想看到你因为接触了这些下人而染上疫病。”
“我做什么,不需要你来管!”我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你……”曹景轩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我身后的声音打断。
“娘娘,您要的东西,奴才已经准备好了。”小太监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手中捧着一个包袱,低着头,恭敬地递到我面前。
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曹景轩,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我接过包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知道,曹景轩一定是在暗中派人监视我,表面上装作漠不关心,实际上却比谁都在意我的安危。我心中五味杂陈,既感动于他的关心,又气恼于他的自作主张。
回到寝宫,我打开包袱,发现里面是一些晒干的草药,还有一些用油纸包着的药丸。我拿起一株草药,仔细地端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娘娘,您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我的贴身宫女香菱走了进来,看到我手中的草药,惊讶地问道,“这可是……”
“嘘——”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声张,“此事事关重大,万万不可声张。”
香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我将草药和药丸收好,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些东西真的能够派上用场。我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我不会放弃,为了那些正在遭受病痛折磨的人们,我一定会坚持到底。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娘娘,赵太医求见!”“宣。”我淡淡说道,眼中却闪过一丝寒意。赵太医向来看不惯我,认为我只是个徒有美貌的花瓶,根本不懂医术,这次来,怕是又要借机嘲讽我一番了。
赵太医步履匆匆地走进寝宫,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讥讽之色:“娘娘,臣听说您最近在宫中四处搜罗民间偏方,不知可有此事啊?”
我放下手中的医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本宫做什么事,还要向赵太医汇报吗?”
“微臣不敢。”赵太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只是这民间偏方,多是些江湖术士的骗人伎俩,娘娘切不可轻信啊!如今疫病肆虐,还是应该相信太医院的医术,相信皇上会为百姓找到最好的解决之道的。”
“哦?那依赵太医所见,这疫病何时才能控制住呢?”我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赵太医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臣也说不准,只是……”
“只是什么?”我步步紧逼,“只是太医院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受苦,是吗?”
“你!”赵太医被我戳中了痛处,顿时恼羞成怒,“邓婉兮,你别太得意!就算太医院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民间那些偏方也更是无稽之谈!你这是病急乱投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我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他,任由他气冲冲地离开了寝宫。
我心中明白,赵太医的话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民间的确存在很多骗子,打着治病救人的旗号招摇撞骗。但我也相信,在民间,一定也有一些真正懂得医术的人,他们或许没有太医院的那些头衔和地位,但却怀着一颗救死扶伤的仁心,默默地为百姓排忧解难。
我不会因为赵太医的几句嘲讽就放弃自己的坚持,我要找到那些人,我要找到能够真正对抗疫病的方法!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比我想象的还要艰难。
“皇后娘娘,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啊!”马公公跪在皇后面前,声泪俱下地说道,“邓妃娘娘她……她简直是目无尊卑,肆意妄为!她不仅不把太医院的太医们放在眼里,还四处散播谣言,说太医院医术不精,治不好疫病,弄得现在宫里人心惶惶,不少宫女太监都生了异心啊!”
皇后原本就对我不满,如今听了马公公的挑拨,更是怒火中烧:“这个邓婉兮,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她以为她是谁,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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