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以后签字盖章之前,可要好好仔细辨别一下。那日你落下的可是一份婚书。”

李禾曦呼吸一窒。

瞳孔里翻涌着痛苦和悲凉。

“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敦百年之静好。”

沈肃轻轻念出。

李禾曦能清晰的看到,最后那一列,两个名字烙在那里,彼此盖着对方的印章。

她回想起,那天她在傅家二夫人的别苑中,只顾着欣喜能同沈肃合作生意,因着对这份股权书的信任,她只匆匆扫了一眼。

李禾曦抬起脸,死死地盯着沈肃,“婚姻需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一份婚书算不得什么。”

沈肃将婚书合上,在她一眨都不眨的视线下,将它重新放回皮箱里。

他敛了敛眼底的柔光,淡淡的转过头,望向她时,眸中一片冰寒。

男人的嘴角弯出一道尖锐的冷笑,她的狼狈他尽收眼底,声音冷硬,半点不留情面。

“公主,我没有父母。”

“你若如此在意,我便让陛下赐婚,这样,如何?”

李禾曦根本无法接受。

她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渣男,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又落入了豺狼之中。

自由是她唯一的向往。

她目光在放置婚书的皮箱上掠过,嘴角划出一抹笑来:“沈大人若去向陛下赐婚,陛下自然应允,可,沈大人结亲之时,便是我命丧之日。”

“你不会。”

沈肃牵起唇角,笃定道:“公主这么一个坚定且果断的人,是不会做这种愚蠢的行为。”

“而且臣也不会让公主死。”

“再者——”沈肃看着怯弱惶恐却又佯装镇定的模样,眼角柔软了一片,又道,“不管是赐婚还一纸婚书,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我认定了你,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除非我死,这辈子,你都休想从我身边逃离。”

李禾曦听着他的话,怔怔落下两滴泪,掉在了锦衣之上,洇出一朵花来。

她颓然一笑:“我如今在你手上。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还不都是你一句话。”

室内铜炉里燃着碳火夹着檀香,芬芳宜人。

风雪都被挡在了外面。

可李禾曦却觉得越发冷。

那凉意,沁进了骨缝中,让她隐隐感知坠入深渊后那背后的森寒。

若在外头,她尚且还能想办法脱身,但如今困在沈肃府中,重重把守下,她该怎么逃出去?

先拿到婚书毁了再说。

这皮箱就放在她对面的长案上,她垂下眸,“我渴了,想喝水。”

沈肃轻笑了一声,转身去往茶案上倒茶。

在他背过去的一刹那,李禾曦轻轻下了床榻,几乎下意识的,奔向了长案前,颤抖的手打开了皮箱。

然而,里面空空如也。

她有些艰涩:“怎么会,我明明看到他把婚书放在了里面…”

“公主,要找的是这张婚书吗?”

沈肃指尖上捏着一张红纸,神色从容,半带轻笑的看着她。

有一瞬的屏息凝神后 ,她用最快的速度往门口方向跑去,但在沈肃眼中,这就是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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