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他们还对这位年轻的天子心存疑虑,甚至暗地里嘲笑他的“新政”。

然而,眼前的战果,却让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天子。事实胜于雄辩,新军的战斗力,捷报的数量,都证明了刘协的改革是卓有成效的。

与洛阳朝廷的欢欣鼓舞不同,长安城中的李傕、郭汜,却是愁云惨淡,如丧考妣。。

当又一份战报送到他们面前时,两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什么?弘农也失守?守将张虎投降了?”郭汜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岂止弘农,还有好几个县城都丢了!守将要么投降,要么望风而逃!那些洛阳新军,简直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路势如破竹,根本挡不住啊!”传令兵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是被吓坏了。

李傕一把夺过战报,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内容,脸色阴沉得可怕。战报上不仅详细描述了洛阳新军的战绩,还极尽溢美之词地夸赞了新军的武器精良,军纪严明,士气高昂,甚至连士兵的口号都描述得绘声绘色,仿佛洛阳新军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表演的。

“武器精良?军纪严明?口号震天?”李傕咬牙切齿,将战报狠狠地摔在地上,“这群废物!是来打仗的,还是来唱戏的?夸别人得天花乱坠,简直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郭汜也慌了神,他抓着传令兵的衣领,怒吼道:“那些守将都是干什么吃的?几千洛阳兵就把他们吓破了胆?我养他们何用?”

传令兵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说:“将军……不是守将无能……是……是洛阳新军……真的不一样……他们……他们用的兵器,比我们的锋利多了……盔甲也……也更坚固……而且……而且他们还打着天子的旗号……说是奉旨平叛……百姓都……都站在他们那边……”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李傕猛地站起身,来回踱步,焦躁不安,“再这样下去,长安迟早要被他们攻破!我们得想个办法,阻止他们!”

郭汜也慌忙点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对!对!得想办法!要不……要不我们再次出兵迎战?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李傕停下脚步,看了郭汜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犹豫。上次出兵伏击,结果却是个平手,洛阳新军的战斗力,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次出兵迎战,他心里实在没底。

“迎战?拿什么迎战?就凭我们手下这群酒囊饭袋?”李傕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我看……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守住长安吧!”

长安城的气氛,也随着战报的不断传来,变得越来越紧张。城中的百姓,开始议论纷纷,人心惶惶。一些原本对李傕、郭汜还抱有一丝希望的人,也开始动摇起来。毕竟,谁也不想跟着两个注定失败的军阀陪葬。

而洛阳新军,则继续高歌猛进,势如破竹,朝着长安的方向,步步逼近。

然而又是一地失守投降的消息传来。

“怎么办?怎么办?这洛阳新军,莫非真是天兵下凡不成?”郭汜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往日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

李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道:“慌什么!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不就是区区洛阳兵马,老子当年跟在董公身后,什么阵仗没见过?”

话虽如此,他声音里的底气却明显不足。当年董卓何等威风,还不是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如今这小皇帝虽然年幼,但手底下这支军队,的确让他感到莫名的心悸。

“军师!快请军师来!”李傕对着门外吼道,声音嘶哑。

不多时,几位幕僚战战兢兢地赶来,平日里高谈阔论的他们,此刻也如同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

“两位将军,如今局势危急,不得不早做打算啊!”一个年长的谋士率先开口,语气沉重。

“打算?什么打算?难道要我李傕束手就擒,去给那小皇帝跪地求饶不成?”李傕怒吼道,眼睛瞪得滚圆。

“将军息怒,并非如此。”谋士连忙解释,“如今洛阳势大,我军连连败退,硬拼实非上策。不如……不如暂且委曲求全,以图后计?”

“委曲求全?怎么个委曲求全法?”郭汜也冷静了几分,连忙追问道。

正在众人七嘴八舌商议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报——!洛阳来使,奉天子诏,求见李将军、郭将军!”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地,双手呈上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李傕、郭汜二人面面相觑,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圣旨?小皇帝竟然下圣旨来了?莫非是来招降的?

怀着复杂的心情,二人打开圣旨。宣旨的太监尖着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念尔等皆为汉室旧臣,一时为奸人所蒙蔽,以致刀兵相见,骨肉相残,朕甚痛心疾首。今念尔等迷途知返,特降恩旨,李傕可入朝任卫尉,郭汜可入朝任太仆,钦此!”

圣旨的内容一出,在场众人顿时哗然。卫尉?太仆?这可是朝廷要职啊!小皇帝竟然真的要招安他们?而且还给这么高的官职?

“两位将军,这是天子开恩啊!不如……不如就坡下驴,应了吧!”谋士们纷纷劝说道,脸上露出了喜色。在他们看来,能保住性命和地位,已是万幸。

“是啊!是啊!投降吧!投降吧!”其他将领也跟着附和,谁也不想再打下去了。连战连败,士气早已低落到了谷底。

郭汜听着众人的劝说,心中也有些动摇。卫尉、太仆,听起来确实不错,总比脑袋搬家要强。他看向李傕,想听听他的意见。

李傕的脸色阴晴不定,沉默不语。他心里明白,眼下投降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让他向那个曾经被自己挟持的小皇帝低头,他实在有些不甘心。

就在李傕犹豫不决之时,他的心腹谋士,一个精瘦的中年人,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说道:“将军,万万不可啊!”

李傕眉头一皱,压低声音问道:“为何不可?”

“将军想想,若是投降了,我们还有活路吗?”谋士眼神闪烁,语气急促,“如今我们与朝廷已是势同水火,他们吃了败仗,岂能轻易放过我们?朝廷说是卫尉太仆,但恐怕真过去了就是阶下囚!更何况……”

谋士顿了顿,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将军想想,我们这些年干了多少欺负小皇帝的事情?若是汉室真的重振威望,第一个要拿来立威的,恐怕就是我们!”

郭汜的心腹谋士也凑了上来,连声附和道:“是啊!郭将军!汉室若要重振雄风,必定要踩着我们这些‘乱臣贼子’的尸骨!投降?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李傕、郭汜二人听了心腹谋士的话,如同醍醐灌顶,瞬间清醒过来。是啊!他们与汉室的仇恨,早已无法化解。投降,不过是自投罗网罢了!小皇帝今日给他们高官厚禄,不过是缓兵之计,想要瓦解他们的军心罢了!

“哼!投降?做梦!”李傕猛地站起身,一把将圣旨撕得粉碎,怒吼道,“也不想想是谁给他们发的饷银!是谁喂得他们饱饱的!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竟然叫老子去投降小皇帝?简直是痴心妄想!”

郭汜也跟着跳了起来,破口大骂道:“娘的!老子当年杀进皇宫的时候,那小皇帝还在穿开裆裤呢!现在竟然敢来招降老子的手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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