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他两指修长的手指捻起系着的束带,笑道,“这个不是衣服,只是一块浮光纱,它不是衣服就表示我没有穿,我没有穿,怎么算是诓骗呢。”看春含雪一下怔住的样子,似乎没想到他还能这样说。
他眼中的笑意快要溢了出来,“小姐,在下是否说错了?小姐真得很想看我的身子吗?”
春含雪回过神来,瞪着他凝起了眉头,“你都说了,花了钱的不用局促,当然要看,何况你还用那种歪门邪说来反驳我。”
他没再说什么,缓步走到她面前,笑着把那条束腰的系带放在她手心里,柔声道,“那请小姐拉开束带,仔仔细细观看在下的身子吧。”
他的声音豁然变得低沉而沙哑,似在她耳边耳鬓厮磨。
春含雪轻轻拉着系带,就在最后那一刻又皱了眉头,她突然想到翠娘的话,差点被他带歪了,连忙松开手深吸了口气,“好了,别玩了,快点给我教导礼仪吧,我明天就要用,你是不是常用这种方法诓钱,太下三滥了,说是不卖身,可这跟卖身又有什么区别,一个是肉欲,一个是心欲,你喜欢别人用猥琐的目光盯着你的身体看?不觉得恶心吗。”
兰芝看着她松开手,似乎猜到她会这么做,没有一点意外,同时也毫不在意的又笑起来,“小姐,这里是青楼妓院,无论是肉欲还是心欲,在这,你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在妓院里没有恶心,你出钱,我服侍你就这么简单。”
春含雪点了下头,“我不跟你说这些,请教导礼仪吧。”
兰芝的笑容淡淡散去,似有无法言语的伤感,轻轻道,“小姐,你还是太稚嫩了,你这样,在贵族中游走是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的,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清白,也没有绝对的浑浊,水至清则无鱼,在妓院,能一直保持清白已是及不容易,小姐为何要对我苛刻,我未曾拿这样的事诓骗任何人,今日与小姐也是第一次,对不起,是在下太过孟浪了,请小姐把银票收回去,没有让你看到我真正的身子,这钱我不能收。”
礼仪教导开始后,他也不再说些诱人的话,或做些诱人的事,也正正经经的教她许多贵族里的规矩礼教。
这些规矩礼仪,她一学就会,一看就明白,几乎不用特别的教导,让兰芝惊叹了好几声,到了下午学技艺,他擅长的是琵琶,便教她这个。
春含雪不太想学,她对乐器一看就头疼,兰芝摇摇头,笑着安抚道,“乐器乃君子六艺其中的一艺,世家贵族中的公子小姐们,不但平日要学文学武,这君子六艺也绝不能落下,略有懈怠就落于人后,特别是世家贵公子们,各种技艺必须信手拈来,才能寻到更好的姻缘,女方自然也不能太平庸,想要寻好的正室夫君,自身能力绝不能差,如能考取好的功名就能高娶,最差,这君子六艺中有一样得能精通。”
“只是让你学一艺,你就头疼,那其他的可怎么办,你不想学琵琶,那就学别的,看你喜欢什么乐器,这东西都是最基础的,你还没见过,有的人学更多的东西,每个人好像拼了命似的,怕自己太差,遭人耻笑,又为了平日参加宴席有话题可讲,学更多的东西来交流心得,你还好是女人,只要好好读书必不会太差。”
兰芝不知不觉想到自己小时候,也很讨厌学这些东西,总是贪玩,时常被家里的教习狠狠逮了住,打一顿手掌,又被父亲罚跪祠堂,骂他既出生成世家子弟,就没有资格贪玩,每每这时候,有谁家的公子学得更好,那简直就是他的灾难。
春含雪也不是顽固之人,为了明天的宴席,不喜欢也得学一学,没有喜欢的乐器,还是学琵琶,兰芝便精心的一步步教导她,捏着她的手指在琵琶上拨弄琴弦,他坐在她身后拥着她,神色认真,她也学得认真,他热烈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颈窝,不知何时,周围的温度似乎在逐渐上升,慢慢炽热到如同开水,拨弄得琴弦也变得一轻一重,似乎在呻吟一般,叮叮咚咚伴随着控制不住,突然吟出唇边酥媚入骨的喘息。
春含雪回头看向他,眸子里虽然还是一片清明,眼底的欲念却疯狂丛生,兰芝精致而俊美的脸艳红一片,眸子里也染上了朦胧的艳色欲火,他靠在她肩膀上缓缓开口,声音像是在欲水里浸泡过,轻轻颤颤的吟道,“小姐的琴弹错了,不是这样,声音不对……不能,不能这样弹,会坏事……会让人欲火焚身。”
“小姐身上是什么熏香,很好闻,在下很喜欢,闻着闻着身体就软软的,心里如火一样在烧,小姐还想看我的身体吗,不要钱。”
两人手上的琵琶砰得一声滚落在地上,谁也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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