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能理解,她早说过她是陈家撑起门户的人,各方面自然会用最好的不能让外人笑话,家里窘迫成这样还请她来吃饭,真是为难了。
春含雪点下头,“我会的。”
思索片刻,她随后摸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这是给你们用的,我知道你们现在不太好,先拿着用吧,等陈娇有俸禄在还给我。”
陈晚一愣,低头看着银票上一百两的字,连忙推开,“不用了,我自己会赚钱,家里还能撑得住,我说过只要有我在,我就有法子能养他们,陈娇的事还不知道能不能成,我收了,如果不能成是还不起的,请小姐收回去。”
宛国的男人养家是很难的。
他却说有法子养一家人?
春含雪自然是不信,但人家不要她也不能强求,天色越发的晚了,她便起身告辞,陈晚立马去拿了一个旧灯笼点上,很不好意道,“这是家里唯一的一个灯笼了,这蜡烛也是唯一的一根了,请小姐不要嫌弃,外面夜色不好走,小姐带上这个吧。”
出了门,他还想送,春含雪制止了他,半开玩笑道,“你一个男子跟我到外面去,就不怕我对你不轨,外面可是黑漆漆的,夜黑风高正是坏事做尽的时候,陈公子,晚上不要随便跟陌生人呆在一起,把手伸出来。”
陈晚被她突然这几句话说得脸上一烫,不自觉得伸了手去,她将那张银票放在他手心里,“你家唯一的灯笼跟蜡烛我买了,银货两讫。”他一下子明白手心里是什么,慌张的就要拒绝,手掌却被她紧紧捏住,将银票死死压在他手里,她严肃道,“我说了,银货两讫,东西我买了,多少钱买是我的事,你母亲病成那样,你做什么能给她治病?拿着,也能让你家里宽裕些。”
“这不是借的钱,不用担心还不起。”
见他不再挣扎,春含雪才松手提着灯笼走了,幽幽的月色并不明亮,陈晚站在门口许久,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才轻轻抚摸到掌心上那已经消失的炽热,小姐的手很热,似乎包着一团火,把人快要烧着了。
他以为自己的脸很烫了,她却更烫手。
一转身,陈娇蹲在青石台阶上嘿嘿一笑,“哥,喜欢吗?你喜欢也没用,她不会要你,因为她身边有更好的,所以不要心动,我也提过让她收你做个妾,可她没同意,你跟她说的话我也听到了,让你嫁人是怕耽误你年纪我心里着急,你既然有自己的想法,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陈晚静静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去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去了。
陈娇也转过身,疑惑问,“哥,你刚才为什么哭成那样?还是因为姐姐?自从咱们家没落成这样,你一直努力养家,就再也没哭过了,今日哭得真奇怪。”
“……我是你哥,你把我推倒还不允许我哭了,这是什么道理,我说不见人家,你非要我见,第一次见就让我摔一跤,你是想在别人面前羞辱我,还是觉得我天生没有自尊!还有,为何要我去给别人做妾?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我是身份不好,也容不得你一二再三的侮辱我,你就是想把我卖几个好价钱,可看在亲兄妹的份上,也不该处处提着我去做妾,难道我就是天生做妾的贱命吗。”
陈娇愧疚的赶紧解释,“不是的,我也想提你做正君,可……人家身边比你更好的男子那么多,怎么做正君,咱们这样的人家想给你个好的女君,就得退而求其次。”
“不要再说了,下次你想卖我的时候,提前告诉我,我会帮你要个好价钱,你既觉得我该做妾,对你有好处,我会去做。”
下次,他还会打扮一下助她成功。
可今天,他穿是这么粗糙,没有一件好衣服,就像街头随便拉来的粗野男子,却被强迫着出来见人,陈娇一点不懂他的难堪,还说他是娇养过的小公子,他哪里半点像个公子,每句话都让他无地自容,同时又感到自己很可悲,他这种人讲什么脸面,什么自尊,不过是踩在脚下的烂泥,是个任人践踏的玩意。
连妹妹都这样认为,还有什么好说的。
问他心动吗?
他才不会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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