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茧裹住全身的刹那,尖锐的高频嗡鸣声钻进我的耳朵,那是萧文冰的机械蛇发出的声响。
眼前,那些青铜粒子缓缓凝成甲骨文的轮廓,每一粒都折射着莫辰祎锁骨渗出的血珠,殷红的血珠在粒子表面闪烁,如同一颗颗微型的红宝石。
"小心!"古羽立的罗盘突然砸在何欣建镜面化的手掌上,迸发出的火星如烟花般在光茧里炸开,形成彩虹般绚丽的涟漪,我的眼睛被这耀眼的光芒刺痛。
我条件反射地拽住莫辰祎的手腕后撤,他掌心残留的温热血迹蹭在我虎口,那温热的触感带着一丝黏腻,竟与悬浮的青铜粒子产生共振,轻微的震动从虎口传遍我的手臂。
萧文冰的银白色长发突然根根倒竖,如同钢针一般,发梢分裂成微型机械蛇朝我袭来,我甚至能听到机械蛇在空气中划过的呼啸声。
莫辰祎反手抽出皮带扣里的钨钢软剑,金属相撞的脆响如同炸雷一般震得人耳膜发胀,我感觉耳朵里一阵刺痛。
我看见他颈侧青筋暴起,肌肉紧绷,剑尖精准挑断三条机械蛇的七寸——那分明是上个月在印尼海域,他教我辨认珊瑚蛇毒腺时的动作。
"契约要显现了!"古羽立突然发出沙哑的嘶吼,那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一般刺耳。
他攥着罗盘的指节泛白,那些甲骨文正从青铜粒子化作流动的金沙,金色的光芒在他手中闪烁,照亮了他紧绷的脸庞。
何欣建的镜面手掌突然折射出十七重幻影,每道幻影都握着把淬毒的匕首,分不同角度刺向光茧核心,匕首上的毒液在月光下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
我后腰狠狠地撞上浑天仪的铜制支架,那坚硬的触感让我忍不住闷哼一声,锁骨传来灼烧般的刺痛,仿佛有火焰在皮肤上燃烧。
十八颗荧光珠子竟从仪器的黄道环里钻出来,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在我面前拼成半幅星图,淡淡的荧光映照在我的脸上。
莫辰祎突然贴着我后背挥剑,剑风如同一股劲风撩起我耳畔碎发,发丝在风中飘动,痒痒的。"坎位三点钟方向!"
这是我们昨夜在甲板看星星时,他教我辨认北斗七星的暗语。
我抄起支架上的航海六分仪砸向指定方位,金属碰撞的震颤传遍我的手臂,何欣建某个幻影发出瓷器碎裂的脆响,如同玻璃破碎一般清脆。
真正的镜面手掌显形瞬间,古羽立突然将罗盘按在自己心口。
"赑屃负碑,当破虚妄!"他嘴角溢出血丝,那些金沙文字突然钻进他瞳孔,他的眼睛瞬间变得金光闪闪。
我这才发现他脖颈后浮现出与契约同源的暗纹。
原来,契约原本存放在游轮的密室中,密室有重重机关和守卫,但古羽立凭借着对古籍的了解,巧妙地破解了机关,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拓印过契约的边角料。
这个总是缩在图书室抄写古籍的书呆子,竟有如此手段。
萧文冰的机械蛇突然调转方向扑向古羽立。
莫辰祎的软剑在空气中划出银亮弧线,我默契地扯下项链甩过去。
珍珠链缠住剑柄的刹那,十八颗珠子突然爆开荧光,光芒如同闪电一般耀眼,将机械蛇定格在古羽立鼻尖三寸处。
"契约要完整了!"罗应尧的喊声从光茧外闷闷传来,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历史学家举着被撕碎的航海日志,泛黄纸页上的笔迹正在与金沙文字重合,那淡淡的墨香在空气中弥漫。
何欣建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整艘游轮的钢架结构都跟着共振,这股强大的震动似乎传遍了游轮的每个角落,连通风管道也受到了影响。
我瞥见谢恩维藏在通风管里的半张脸正被某种黏液腐蚀,黏液滴落的声音滴答作响。
其实,在发现航海日志被偷换之前,我就发现谢恩维总是鬼鬼祟祟地和一些陌生人接触,行为十分可疑。
所以,我才往他咖啡里加了双倍浓缩,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莫辰祎的手突然覆上我握着六分仪的手背。
他掌心的血珠渗进仪器刻度盘,那些星图纹路突然活过来缠绕住我们交叠的手指,丝丝凉意从手指传来。
光茧核心的金沙契约开始顺时针旋转,每转一圈就有新的楔形文字从青铜粒子中析出,旋转时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你们休想!"萧文冰的瞳孔裂成复眼结构,银发里钻出更多机械蛇,机械蛇的爬行声沙沙作响。
但这次古羽立抢先用罗盘接住坠落的契约文字,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腥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那些甲骨文突然具象化成赑屃虚影,将机械蛇尽数压在青铜龟甲之下。
游轮突然剧烈颠簸,我踉跄着撞进莫辰祎怀里,他坚实的胸膛给我一种安全感。
他染血的下颌擦过我额角,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即将倾倒的浑天仪。
当那些契约文字终于拼成完整圆环时,我听见自己锁骨下方传来海螺般的潮汐声,那声音低沉而有节奏。
光茧开始从底部瓦解,像被无形的手撕开的丝绸,丝丝缕缕的光芒消散在空中。
何欣建镜面化的身体出现蛛网裂痕,他疯狂抓向还剩最后三笔未成的契约,却被突然现身的罗应尧用船长日志拍中后颈——那本子扉页上,赫然印着二十年前某位考古队长的签名章。
"原来如此......"莫辰祎的呼吸拂过我耳垂,痒痒的,他指尖沿着我锁骨下的星图纹路游走。
契约文字突然投射在舱壁上,那些笔画竟与游轮龙骨上的铆钉走向完全重合,铆钉在月光下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古羽立突然跪倒在地,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着指向船底某处,他白大褂口袋里掉出半张泛着鱼腥味的羊皮纸,那股腥味刺鼻难闻。
七声钟响的余韵还在钢架上震颤,谢恩维的惨叫声突然从通风管道由近及远,那声音尖锐而恐怖。
我转头要追,却被莫辰祎扣住手腕。
他染血的拇指抹过我锁骨下完整的星图,那些荧光纹路突然在契约投影里连成航路图——而尽头处,赫然是我们明天将要抵达的马六甲海峡坐标。
莫辰祎掌心的血珠在星图纹路上晕染开时,整层甲板突然陷入死寂,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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