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商一体,并非虚言。
黄之昀虽在一众盐商当中处境尴尬,可真等林思衡对其出手,其余七家也还是要来见个分明。
黄之昀的抵抗并非没有成效,林思衡不敢高估了江南大营的战力,专程多带了人手,与盐商护院厮杀时,虽仗着人多势众,连连告捷,死伤竟与护院家丁相仿佛。
这等武力,实叫林思衡和边城等人看得眉头直皱,如此倒也罢了,偏偏军纪又差,作战之时仍不忘劫掠打砸,甚至有趁乱欲要掳了黄家女眷,行逼迫之事者,便被林思衡的亲兵斩了脑袋。
待黄之昀将家中人手渐渐聚集,一时竟有要僵持不下的样子,还得林思衡叫边城带了一队亲兵破敌而入,方才一鼓作气将黄之昀等人拿下。
待那江南大营的军官喜气洋洋的来报功,林思衡虽恨不得砍了他的首级,却也强忍着不发作,只打定主意往后只能将其拿来充个人数。
勉励两句,将黄家众人押至前厅跪倒,林思衡便将江南大营的军队都收回来,只叫亲兵去抄家封屋。
此举虽惹得江南大营士卒有些不满,但林思衡也非昔日初从军时的雏鸟,军威赫赫,也不曾生出什么乱子来。
这边尤在忙碌,没过多久,其余七家盐商各自都打发人来问,虽多是只叫下人来瞧,只江少元因自诩与林思衡有几分关系,亲自过来,未见,连戴承恩也匆匆坐着轿子跑过来。
戴承恩面色严肃的看着不知何时已碎裂在地上的黄家门匾,心中一阵无奈,却又带着果然如此的了然。
他在这里为官多年了,如何能不知道,不先打破八大盐商的十年不易的罗网,盐法改革一事就压根儿也无从谈起。
可是若真的朝盐商动起手来,随即而来的反噬,也不是等闲之辈就能承受的起的。
戴承恩神色难言的瞥了林思衡一眼,到底是个年轻人,上午才做局压制了刘庄,当天就开始朝盐商动手了。
江南大营的兵马固然可以镇压一时,可盐商在江南乃至京师盘根错节,姻亲交织,手段如此粗暴,怎会不遭人恨?
锋芒毕露,过刚易折,非长久之相啊。
江少元也面色沉凝的站在门口,眼看着一队队军士踏着血水,在这座盐商大宅里进进出出,四处搜刮,深吸了一口气。
不论如何,在外人眼中,黄之昀还算是亲近江家的一支,平日里被黄云逼迫打压便罢,如今竟被官府抄家,江少元也不得不出头表态:
“伯爷,黄家一向积善有名,乐善好施,在扬州城声望隆着,不知因干犯何罪,竟至此祸?便是有罪,也该已有司论处才是?”
林思衡轻轻拍打身上沾染的灰尘,先朝戴承恩瞧了一眼,见其面无表情,似乎只是来看戏,说他是因黄家之事表示不满也可,说他是过来做个抄检黄家的见证也行。
但林思衡自然不肯叫他这样叫他脚踏两只船,既然来了,便没有放过的道理,轻叹一声,对江少元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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