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色阴沉,抬手打断了杏儿。

萧纵和郑湘湘是同乡,若真的两情相悦,坦言相告,他未必不会成人之美。

恨就恨在,萧纵从未提及此事,还凭借救驾之功平步青云。

他们二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等等,杏儿说元妃死于魏雪瑶之手,魏家的案子,主审官可是萧纵!

太后久居深宫,如果没有萧纵在中斡旋,她哪里知道魏家有这么个女儿,更遑论举荐其入宫!

魏妃得宠后,劝谏他要雨露均沾,他这才去了郑妃宫中。也是那次之后,郑妃便有了身孕。

现在看来,魏雪瑶完全是萧纵送进宫里,照拂郑妃的一枚棋子。

好大的胆子,竟敢往宫里安插眼线!

怎么,皇帝要临幸谁,还需经过他一个臣子准允吗?!

李楷捏捏眉心,对杏儿道:“继续说。”

杏儿眸光微闪,直接泼脏水容易惹人怀疑,面对陛下这样聪慧的人,只需稍加提醒便可事半功倍。

“萧大人叮嘱过奴婢,说郑妃但有危险,可求助魏皇贵妃。娘娘生产当夜难产,奴婢本想求魏皇贵妃施以援手,却看到她的贴身宫女慌慌张张跑出鸾翔宫。奴婢正要上前问个究竟,不料被元妃娘娘发现,带回了寝宫。现在想来,主子的死,很可能跟魏皇贵妃有关!”

李楷提取了几个关键点,周身愈发森冷,话里都似带着冰碴。

“萧纵去过后宫?可曾见过郑妃?”

“去的不多,也就……一两次。”

“每次与郑妃会面,多久离开?”

“大约……一两个时辰。”

一两次,一两个时辰,这对奸夫淫妇!

男人怒气翻涌,一拳捶在桌上。

皇后和杏儿俱是一颤,将身子压得更低。

“剩下的,朕会着人调查,起身吧。”李楷收敛情绪,起身走了两步,朝皇后伸出手。“妁儿,朕误会你了,别怪朕。”

赵妁将手放在他手心,起身后立刻松开,回道:“臣妾不敢。”

李楷捻了捻佛珠,沉声道:“朕走了,你……早点歇下吧。”

出了坤宁宫,李楷下令拘禁魏皇贵妃宫中上下,传召魏雪瑶到朱雀殿。

不待陛下审问,魏雪瑶便全招了,说一切都是受萧纵指使。

“下药毒害郑妃,也是萧纵的意思?”

魏雪瑶怔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

“杀郑妃?他怎么舍得!陛下现在是看不清内情,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萧纵和郑湘湘暗中苟且,秽乱宫廷,拿他们二人的孽种充当皇室血脉。我的陛下,古往今来第一绿帽皇帝,载入史册,您也能流传千古了!”

她自知没有活路,不如就将水搅得浑一点,多拉几个当垫背,九泉之下也不孤单。

“混账!徐达海,将这个不知死活的贱人拖下去,杖毙!”

“哈哈哈哈哈杀了我又如何!李楷,你荒淫无道,行将就木之躯,不思发挥余热拯救大祈,反而夜夜笙歌,百年之后,有何颜面见李氏的列祖列宗!”

“放肆!朕如何行事,也是你能置喙的!”他蹭地站起来,指着徐达海和两个小公公骂道:“一个女人都拖不动,要你们何用!”

两个小太监吓得脸都白了,徐达海到底稳重些,一边赔罪,一边捂住魏雪瑶的嘴,连推带搡将人弄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小太监提着水桶冲刷地上的血迹,徐达海扔了帕子,笑容阴森。

骨头再硬又怎样,还不是扛不过大刑!

朱雀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声,徐达海没急着进去,而是抬头看了看月亮。

此等奇耻大辱,陛下都没召回萧指挥使,说明他对皇后和赵家仍存戒心。国事大于家事,南疆之患,恐伤及大祈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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