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蔓听到这话,下意识地避开他那满是关切的目光,眼神闪躲,咬了咬下唇,没有接他的话。良久,她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深吸一口气,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缓缓开口:“小豆子,我对不起你,我不能与你成婚了,我配不上你。我……我……””她语气一顿,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难以启齿。此时,她放在桌上、原本轻轻搭在茶盏边缘的手,不知不觉间紧紧攥住了茶盏,指节泛白,似要将那茶盏捏碎,借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心神。紧接着,她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怀孕了。”这三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落,不只敲在她自己心上,也碾碎了一室静谧。
“哐当”一声,轩辕恒手中的茶杯落地,瞬间碎裂开来,茶水四溅,他却浑然不觉,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嘴唇颤抖着,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与不甘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瞬间淹没,他的眼神里满是绝望与心碎,望着邢蔓,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着轩辕恒那痛苦的神色,邢蔓只觉心中好似被千万根针扎着,痛意蔓延至全身,她再也无法承受,已然无法再面对他,猛地起身,脚步踉跄,似是用尽了全力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轩辕恒的眼神死死地追随她的背影,声音沙哑地喊道:“如果我不介意呢?”
邢蔓的脚步顿了顿,却并未回头,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可我介意,你,你……你值得更好的姑娘相伴一生,而非我这般……”后面的话语被她强行咽下,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说罢,她再不迟疑,带着丫头快步离去。
“蔓儿……”
身后紧接着传来轩辕恒撕心竭力的呼唤,那声音仿若受伤野兽的悲嚎,饱含的痛苦仿佛汹涌的潮水,仿佛要穿透这重重楼阁。
回府路上,邢蔓坐在马车里,虽感觉心中好似卸下了一块巨石,前所未有的轻松,可心底深处却又痛恨自己,为何命运如此弄人,让她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这个真心待她的人。
与此同时,沈承曜也收到了邢蔓隐晦拒绝他求亲的信件。他拿着信件,自嘲的笑了。虽然早明白她对自己无意,可不撞南墙心不死。他是聪明的之人,自是知道强求不得。邢蔓既是他的恩人,是他的伯乐,又是他仰慕的女子,他也舍不得让她为难。
与此同时,状元府邸,沈承曜静静伫立窗前,手中紧握着邢蔓那封刚刚送达、措辞隐晦的拒亲信笺。良久,他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自嘲的苦笑,那笑容里透着无尽的落寞与酸涩。其实,他心底一早便明白,邢蔓对自己无意,在她的目光中对自己只有欣赏。可情之一字,最是难解,他就像着了魔一般,不撞南墙心不死,总盼着有朝一日能叩开她的心门。
沈承曜绝非愚笨之人,相反,他聪慧过人,世事洞察。此刻,理智回笼,他深知感情强求不得,即便满心苦涩,也只能咽下。在他心中,邢蔓有着多重身份,是他落魄时的恩人,独具慧眼,于茫茫人海中发现他的才华,给予他施展的机会;更是他一直仰慕、放在心尖的女子。正因如此,他更舍不得让她陷入两难境地,徒增烦恼。
思及此处,沈承曜缓缓收起信件,眼中的落寞被一抹坚定取代。他暗下决心,既不能与她携手,那便守在暗处,护她周全,成全她的幸福,哪怕这幸福与自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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