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英睿笑道:“也好,别让那家伙扫我们的兴致。”
袁映雪立即大声说道:“把柳图押上来!”
侍卫把起义军首领柳图押来了,他却立而不跪,在侍卫强制按压下,柳图方才匍匐于地,严英睿首先说道:“我记得你是唐昌县县令,为何跟着妖族反叛。”
柳图慢慢抬起头来,哀求道:“我自知必死,我可以说出原因,但是请你们不要把柳家牵扯进来,他们都是无辜的。”
袁映雪讥讽道:“无辜?你的靠山不就是他们吗?你靠着他们才到这个位置,而他们平日里靠着你欺压百姓,收受贿赂,收尽好处,临到头,却想撇得一干二净,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这是错在当初,只怪我当初听信妖族馋言,以致于...”
“哼!不说你们世家平日里的恶行,就单论这次所谓的‘起义’,你们以一己之私害死多少人,破坏多少家庭,若是起先选择抵抗,我还能给你一点脸色...你这不是悔改,而是悔恨自己输了。”
严英睿不耐烦地看着柳图说道:“把他拖下去,看到他我就脑壳痛,给他一个痛快的。”
周围侍卫们上前,便把将这个惺惺作态的家伙拉出去了。
忽然,袁映雪想起了一件事,忙说:“把他的人头留着,装盒里,送到严将军账中。”
严英睿听后,不禁笑道:“我拿这个人头有什么用?对着他我可尿不出来。”
袁映雪指了指着那床锦被,看着严英睿笑:“一个送给王,一个送给后。”
严英睿立即醒悟道:“对,真是老了,还是年轻人脑子灵活,考虑周到,装好,我一齐送到京师。”
“真是年少有为啊,若你是大庆人,我还真的想为你说说煤,牵牵线...”
袁映雪却说道:“老将军,你那孙儿就留着给自己吧。”
她心头却是浮现出李正青的身影,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在班师回营的途中,袁映雪心情异常高兴,突然,蜀州派人送来了消息:“那玉虫山趁着她出去,派兵来攻打蜀州城,黄司马与刘别驾,尽力防守,但还是有三十余人被杀死。”
袁映雪气得怒火满腔,便快马加鞭,赶回位于蜀州城。
残阳如血,洒在古老而斑驳的城墙上,映照出一片惨烈与悲壮的景象。
城门紧闭,千斤闸落下处,泥土与血水混作泥泞。
城下,妖族的尸首堆积如山,残肢断臂横七竖八地散落着,鲜血早已将大地浸染成暗红色,汇聚成一条条黏稠的血河,在斜阳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墙面上深深嵌入道道伤痕,不少妖族残肢挂在上面,有些还冒着青烟,那是被城上热油点燃后的余烬。
城墙上,守城的将士们虽疲惫不堪,却依旧撑着精神观望着四方。
他们身着染血的铠甲,有的地方已被利刃划开,露出里面浸透着汗水与血水的衣衫。
许多士兵身上挂了彩,绷带随意地缠绕在伤口处,血迹渗出,却还在拖动着妖族尸首。
城内,百姓们自发地忙碌着,妇孺们提着水桶匆匆穿行于街巷,为将士们送去清水,以解他们干裂嘴唇的焦渴;青壮年们则搬运着石块、木料,争分夺秒地修补着城墙的破损之处,以防敌军再次来袭。
街道上弥漫着烟火与尘土的气息,混合着血腥的味道,虽嘈杂却又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团结。
远处,袅袅炊烟从几处未被战火波及的房屋上升起,在夕阳的余晖中缓缓飘散。
袁映雪早就对玉虫山那群家伙不满了,只是他们平日都躲在山上,蜀州外还有大庆盯着,现在跟大庆定下的盟约还有效,正好腾出手来收拾这群家伙。
于是,她在会议上说道:“妖族如此欺负我们,我们绝不能忍不下这口气,必须以牙还牙,让他们血债血偿!”
贺阳面色冷峻:“郡主,若是要战,我们还需先剪除他们的羽翼,堵住他们逃生的方向。”
他手指落在地图上:“天彭关有驻军把守不用担心,而石门可直通灌口镇,若是妖族不敌,怕是可以通过此处往灌口镇方向去。”
“这石门与玉虫山之间不是被山脉所阻吗?何况他们不是友军们?”小梦问道。
“我军曾三面围堵玉虫山,不见运粮队伍,但山上始终有粮,故臣怀疑石门妖族为叛贼,这石门为妖族粮道所在,这石门必定有暗道可直通玉虫山。”
“不若先派人剿灭石门处妖族,在此处埋伏一支骑兵,到时候敌军败退,可形成前后夹击,定能将敌军全歼。”
袁映雪微微点头:“贺参军言之有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既然要做,那便要做绝。”
“小梦、贺阳着你二人,领一万骑兵在蜀州城外坚壁清野,不必在意杀敌,主要破坏他们的驻地设施,将他们赶到玉虫山,同时打草惊蛇,给石门的奇袭部队作掩护。”
“那石门处?”小梦有些不是很情愿。
“石门处由我前去,弓刺史负责护卫蜀州,以防妖族狗急跳墙。”袁映雪补充道。
“各自整军,明日出发!”
“是。”
次日袁映雪便领兵马二万人,向石门杀去。
石门处,残阳如血,漫天黄沙中,负责瞭望的妖族哨兵陡然警觉,举目远眺,只见远方地平线处,隐隐腾起一片滚滚烟尘,起初如细长灰线,逐渐弥漫扩散,仿若一条蛰伏苏醒、蜿蜒盘旋的沙之巨蟒,向着己方奔袭而来。
片刻后,沉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动着脚下的大地,似有千军万马奔腾。
随着敌军渐近,其身影在烟尘中逐渐清晰,当先一面黑色绣金的大旗猎猎作响,其上印着“袁”字。
旗下是一列列身着玄甲、全副武装的骑兵,盔明甲亮,映照着冷峻的寒光。
战马嘶鸣,鼻孔喷出粗气,眼神中透露出野性与凶悍。
再看后面,是手持长枪、步伐整齐的步兵方阵,密密麻麻的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如一片钢铁荆棘林。
士兵们面容冷峻坚毅,眼神中燃烧着战斗的狂热与征服的欲望,口中呼喊着低沉而雄浑的口号,声浪滚滚,似要将这天地间的一切都震碎、吞噬。
一时间,战场上气氛凝重如铅,狂风呼啸着卷过,吹起阵阵沙尘,而敌我双方已然剑拔弩张,一场残酷的生死较量。
“敌袭!敌袭!”
哨兵刚要举起火把,远处便飞来一支由真气汇聚成的长箭。
“轰隆!”
长箭击中墙壁,巨大冲击在城墙中间开出一个大洞,城墙摇摇欲坠,晃动将举火的哨兵抖下,紧跟着是无数道箭矢。
仅有一名哨兵来得及跃下墙面,其余的不是死在箭雨下,便是被倒下的城墙压死。
巨大响声,让房间内的所有人浑身一震,哨兵急匆匆地跑进来:“大人,大燕敌军来袭!”
“知道是哪个部队的吗?”为首的黑猪猛地站起身。
“旗帜上写得是‘袁’字。”
“‘袁’字,莫非是蜀州那名郡主,竟是她亲自带兵。”黑猪心头诧异。
雄鸡与老蝎子一听说带兵来打,立即整顿兵马准备迎敌:“大哥,这郡主不过是个女子,以我弟兄三人之力拿下她,岂不是易如反掌。”
“况且,蜀州数日奔波去攻打唐昌县那群废物,百嘴虫昨天还去袭击蜀州,经过这么折腾,不管是主力,还是预备部队,应该都疲惫不堪。”
黑猪也嘿嘿一笑,心头安稳许多:“集结士兵,让我去会会她。”
对全军说道:“大燕的兵马刚从战场上撤回来,他们已是疲惫之兵,现在怕是真气都凝聚不起来,若无真气相助,他们将不足为惧,我们妖族各个都是勇士,定能一举击溃他们。”
两军对阵以后,袁映雪怒喝道:“大燕不曾亏待过你们这支妖族,给你们地、给你们城,给予你们庇护。”
“但你们不仅不听王令,还贪得无厌,私通敌军,做出拿着大燕的粮食,伤害大燕的子民,如此背信弃义之事。”
黑猪出阵,冷笑道:“我们拿人族当王,是要你们上阵打仗当头阵,上山打猎前面跑,谁让你坐在那里发号施令?人族算什么东西!”
“一群两脚兽,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袁映雪闻言拍马而出:“你这野猪,本事不行,口气倒是猖狂,让我来会会你。”
手中玄冰凝结成一柄长枪,周身真气外放,赫然是四阶巅峰。
黑猪面露不屑,心中得意,人族雌性果然愚蠢,妖族最为忌惮的是大军真气,若是没了这一层,那人族哪里比得过妖族。
正欲出手,身侧雄鸡将其叫住:“大哥,一个雌性,哪里轮得到您出马,让小弟先试试手。”
“好!”
雄鸡走出军阵,他鼓动周身,身躯迎风而涨,不到两息,便如与袁映雪骑马时一同高。
张开翅膀,一对赤羽如同两柄大刀,喙如同尖枪,光是在气势上便压过袁映雪。
“看刀!”
雄鸡先声夺人,把赤羽刀平举,一刀往袁映雪脖颈处砍去,一刀朝着马头砍去。
“手段倒是一如既往的卑鄙!”
袁映雪评价一句,把手中冰枪一砸,打在右翅上,而马头低下,马头上长出一个冰角,抵住左翅。
枪尖一压,借着力,提马而起,马的四足附上冰凌,踏在雄鸡胸膛,冰枪后尾猛地砸在雄鸡冠上。
紧接着一头苍白神鹰浮现,刮起一阵冰风,霎时间雄鸡便被冰冻,正当袁映雪打算碎冰杀敌时。
身侧恶风来袭,一柄紫色尖枪映入眼帘,袁映雪手中长枪变化,生成那方天画戟。
画戟在手中快速翻转,戟杆抵住尖枪,转臂砸向紫蝎脸面,又往后一拦,抵住黑猪尖角。
左边钩住蝎尾,右边划破黑猪脸皮,躲开雄鸡劈开的赤羽刀,小戟架住另一侧。
倒转画戟,捅入黑猪眼眶,连同黑猪一同举起,猛地砸向雄鸡,苏秦背剑,月内穿梭,双龙入海,二凤穿花,舞得虎虎生风。
四人连杀到五十回合,八十照面,袁映雪周身没有一点伤痕,倒是那妖族三兄弟,伤的伤,累的累,浑身上下找不出一块好皮。
“将军威武!”
大燕军队齐声呐喊,阵面上杀气腾腾,不分南北,沙场上征云霭霭,莫辨东西。
袁映雪大喝一声:“冰峰撑空寒矗矗,云凝水冻埋海陆。”
狂风四起,天寒地冻,整个战场都被一块玄冰笼罩,这是袁映雪调动大军真气凝聚而成,她称之为冰天雪窖
天地锁愁云,奔马扬尘,日月蔽光华。
袁映雪胜比天神来下降,那座下骏马好似饿虎下天台。
大燕军队鼙鼓似雷声,暮动旗幡起色云。
三妖见状,心生恐惧,雄鸡道:“大哥,这人类娘们太厉害了。”
“三弟别怕,我还有一手飞刺,你与大哥先去拖住她,待我号令,送她归天。”紫蝎
黑猪仅剩一只獠牙,喘息声大如雷霆:“好,全凭二弟。”
算计已定,一鸡一猪前后而至,遮蔽住袁映雪的视野。
雄鸡啼鸣一声,浑身赤羽飞至袁映雪身前,赤羽发出道道耀光。
袁映雪眼中世界,在顷刻间化作一片红霞,左肩处吹来一股恶风。
她心头暗道:幻术还是传送法术。
但手中动作不减,画戟在周身舞动,只听见叮叮当当声起,其中还参杂着野兽痛呼声。
确定是幻术后,她心头大定,周身真气运转,顷刻间化作一头神鹰,神鹰破障。
将意识投入神鹰中,以真气为界限,冰霜起落,地面上冒出万道冰凌,瞬间将背后偷袭的黑猪万刺穿身。
“大哥!”
雄鸡大呼一声,下一刻便步了黑猪后尘。
紫蝎心头悲痛,手上功夫又快上几分,口中诵念真言,尾后毒针对准袁映雪。
“咻!”
紫气升腾,直取袁映雪心口。
神鹰低头,瞧见毒刺,借着大阵,周遭冰意浓上几分,空间被冻结,毒刺速度缓缓减慢,直至归于零。
袁映雪轻笑一声:“还以为我与妖族一般无脑,这阵前斗将可是我给你们布下的陷阱。”
人与妖斗,人随时可以调用大阵真气,妖肉身再强,能比得过万千将士的真气吗?
她用戟一敲,打开毒刺。
随手散去画戟,凝成一把长弓,取出冰箭,搭住在弓弦,飕地一箭射过去。
冰冻空间碎裂,时空再次流转。
只听当啷一声响,毒刺朝着另一侧飞去。
这诡异一幕,吓得紫蝎一激灵,说:“什么情况!”仓惶间,提起双钳挡在身前,咔嚓一声,冰箭打在双钳上,右钳高高扬起。
冰裂,钳断。
袁映雪带着骏马落下,长戟落在紫蝎骨甲上。
轰得一声。
紫蝎浑身瘫软,长戟深深嵌入其脑袋中,紫血溅得到处都是,飘起阵阵青烟。
三将一死,妖族军心顿破,全部畏缩着朝后而去。
袁映雪大手一挥,向身后的兵马大声喊道:“杀!一个不留!”
眨眼之间,两万人马一齐呐喊着冲向妖族的阵地,狂风暴雨一般。
妖族们见身后无路可逃,各个妖气大涨,决意死拼。
见妖族士兵有背水之心,袁映雪悄然将冰封大阵解开。
妖族见状,哪里还顾得上拼命,纷纷朝外跑去,落后得就沦为大燕刀下亡魂。
袁映雪领着兵马在后面追杀,沿途尸积成堆,血流成渠,追一阵,放一阵,借此消磨妖族士气。
至于逃跑?
那是不可能的,她早借着大阵笼罩时,让士兵将整个石门包围起来,现在不过是在猫逗老鼠罢了。
妖族残军最后跑到地道口,却见早有大军包围此处,身心俱疲下,搏杀之心早已全无,只能乖乖引颈受戮。
就这样袁映雪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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