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莺向来大胆,不会像你这般唯唯诺诺、束手束脚。”

昌蓉猛地咬住唇肉,眼底的憋屈和愤怒如有实质。

她能忍受这些天被当作另一个人训练,已经是极限,现在还要听害她至此的罪魁祸首当众贬低她不如别人。

他根本没把她当成独立的一个人来看待,只是他回忆和感情的载具而已。

尽管愤恨,她却决心讨好他,不然该怎么逃出这里?

“《伊人笑》会唱吗?”

贺兰宁辉开口问道,语态随意。

昌蓉说:“有伶人教过。”

“唱来听听。”

昌蓉做好心理建设,想起几句词,刚开口唱,瞬间走了调。

嗓子也因为没有开嗓,发出的声音有些干瘪涩耳。

昌蓉瞬间哑了声,尴尬地愣在原地,甚至一眼也不敢去看贺兰宁辉的神色。

余光中,贺兰宁辉站起了身,似乎还算平静。

但他径直朝门口走去,在路过她的时候顿了两秒,说道:

“你终究不是她。”

话落,贺兰宁辉便大步离开了院子,徒留昌蓉愣在原地,不知该哭该笑。

贺兰宁辉一直走回了前院,径直推开书房门进去。

坐在轮椅上的少女离暖炉极近,像是极为怕冷。

见到他时,眼神微亮,“殿下回来了。”

贺兰宁辉脚步一顿,应了一声:“嗯。”

他走到椅子上坐下,接过她递过来的热茶,问她:“很怕冷?”

余惜点头:“天气越来越冷,我的腿便也越来越疼。”

贺兰宁辉瞥了她藏在衣裙下的双腿一眼,没有答话。

余惜主动找起话题:“殿下有心事吗?”

贺兰宁辉问:“为何如此问我?”

“殿下大概不知道,您心情有所郁结的时候,您嘴角会些微绷直,眉心轻轻压着。”

贺兰宁辉说:“你一直在观察我?”

余惜游刃有余地答:“殿下应该知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贺兰宁辉看着她的脸,忽地问起:“要怎样才能让你放下杀父之仇?”

余惜笑意微微僵硬,她扩大嘴角的笑意,掩盖那丝僵硬。

“如果殿下爱上我,我可以考虑。”

贺兰宁辉被她戏谑的眼神弄得一怔,收回了探究的视线。

“我不会爱上一个瘸子。”

也绝不会允许自己爱上。若他能成君王,他的皇后怎能是一个孤女残废?

余惜坦然地笑:“殿下如此直白,伤我的心更深。”

她猝然倾倒上半身,整个人就要跌到暖炉上去,贺兰宁辉几乎是立刻出手,将人抱了起来。

“这么想死?”语气中有着压抑的怒意。

余惜却神色轻松,故意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搂住他的脖子,狡黠道:

“殿下似乎要食言了。”

贺兰宁辉顿时意识到她什么意思。

“殿下下意识在意我的安危,便表明殿下对我并非嘴上那般冷漠。”余惜慢悠悠开口,“而在意,就是喜欢的开始。”

贺兰宁辉猛地将手上的女子扔到椅子上,“自作多情!”

还好椅子上放了软垫,余惜摔上去,屁股不算太疼。

她抬头继续道:“殿下应该知道,想要一个人痛不欲生的方法有很多种,不一定需要直接对肉体折磨。”

“攻心,也能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贺兰宁辉冷笑:“谁给你的自信可以攻破我的心?”

余惜朝他莞尔:“不是殿下吗?”

贺兰宁辉不屑多说,只觉得面前的女子完全不知天高地厚。

若她知道他已经将她当成一个死人,要将其挂在城墙上,可还会这么自信笃定地说要攻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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