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开战仅剩下最后的三天。

北洲,魔都。

柳惠文落下最后一笔,长舒了一口气,将信纸卷起,随后走出了房门。

随着一阵清脆的口哨声,两只肥硕的鸽子很快出现,来到了柳惠文的面前。

柳惠文蹲下,将信纸仔细地绑在鸽子的腿上。

望着它们飞远的身影,柳惠文若有所思。

这时,有人来报:“柳大人,魔尊大人有请。”

柳惠文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神色,跟着来人向魔尊府走去。

备战的这一个月,柳惠文几乎没有见过魔尊桀煞的面。

按照魔宫中下人的说法,桀煞日日前去那人族女子的墓边,一直待到晚上才回来。

在那里,桀煞有时会烧些纸,有时会摸着墓碑自言自语,但更多的时候,他会呆呆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待上几个时辰。

至于魔族的战事,桀煞是一字不问,全权交给柳惠文来负责。

今日桀煞忽然召见他,不知所为何事?柳惠文内心揣摩着,踏入了魔宫大门。

多日未见,桀煞的容颜丝毫未变,苍白的面庞配上空洞的眼神,给人一种病恹恹的感觉,活像位体弱多病的少爷。

柳惠文拱手道:“魔尊大人召见我所为何事?”

桀煞的眼神未动,好像没有听见柳惠文的话。

柳惠文不知桀煞意欲何为,只能一直愣愣地保持着拱手的姿势。

他微微地抬头,看到了桀煞身后的画像。

画中的女子身姿曼妙,巧笑嫣然,不难看出确实是个美人。

就是她让堂堂魔尊惦念了千年之久……

柳惠文盯着那幅画像有些出神,想要看出这女子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就在这时,桀煞开口了。

“你在天都待了这么多年,你说说,在人族看来,情为何物?”桀煞淡淡地问道。

柳惠文有些吃惊,原以为桀煞叫他过来是想询问战事的准备情况,却没有料到是这么一个古怪的问题。

“这……”柳惠文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桀煞注视着柳惠文,等待他给出答案。

思考再三后,柳惠文这才缓缓开口。

“魔尊大人,我虽在人族多年,却也未切身体会过情,我只能按照所见所闻窥得一二。”

柳惠文顿了顿,接着道:“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以这个视角看,情可以视为困境中人的本能联结。”

“人族有一种说法,‘爱别离’是人生八苦之一,却又在慈悲中升华情的意义。以此看来,情是幸福和痛苦说不清的纠缠。”

“人族又有一句古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在这句话里,情又被比作超越生死的力量。”

“所以,臣认为,情本无固定答案——它像水,盛在山川便成甘泉,捧在掌心又化作云雾。它的魔力,恰恰在于让人甘愿在混沌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定义。”柳惠文总结道。

“直教生死相许……”桀煞喃喃道,眼神开始迷离,“如果她能活下来,那拿去我的命又何妨。”

他长叹一声,站起身背靠柳惠文,垂下头问道:“你可知道,魔族是永生的,无论天地变幻沧海桑田,我们的魔魂都是不死不灭的。”

柳惠文不知魔尊问这个又是什么用意,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答道:“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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