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门

快到年底了,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

这个时代,没有后世那么忙碌,到了腊月,大部分人除了上山拾点柴火,基本都没有什么事情了。

所以,有些人家已经忙于制办炮竹,准备门上对联,购买新衣裳,张罗饭桌上的肉食,准备让过年增添喜庆。

即将过年了,哪怕是再怎么穷苦的人家,也会想办法准备一桌体面的饭菜。

到时候,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围在一起,吃着年夜饭。

这时候一个乞丐,几乎声泪俱下,对着皇宫方向,拼命的叩头。

“陛下,奴婢回来了!”

有个路过的好人,看着乞丐可怜,丢出两个铜板。

谁知道,乞丐看都不看,趁着城门守卫不注意,想直接冲进城去。

在大明,没有身份文牒,没有官凭或者路引,你想进城?

一般情况下,那是不可能的!

他一个没有身份的黑户,就是靠出其不意这一招,偷摸进城。

然后,他依靠坚强的意志,翻山越岭,花了几年时间,才从边境来到京城。

曾经,他被好多城的,城门守卫发现过几次,轻则被毒打一顿,重则被关押收监。

不过,这人比较硬气,愣是不说他是谁,是哪儿的人,只说要去京城。

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没人信。

说不定那个人知道了,还要把他咔嚓了。

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被关押了,一有机会,他就想着逃狱。

而且,凭借过人的身手,还真就被他屡屡逃脱了,一路过五关,斩六将……

算了,不吹了!

其实,他是偷偷摸摸,苟到了京城。

但是!

京城的守卫,还是很森严的。

而且城池高大,光城门前的通道,就有数十丈长,跑都要跑半天!

这里可就没那么容易,被他冲进去了。

很快,乞丐就被拿下了。

“我要见陛下!”

“我是……噗!”

他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踹翻:“一个叫花子,还想见陛下?

老子都没机会见陛下呢!”

这是事实!

是个人都要见皇帝,皇帝有那么闲吗?

守卫差点气乐了。

也就是快过年心情好,加上城门附近,几乎没什么人。

不然,守卫根本不会跟他啰嗦,早给他打出城外了。

乞丐捂着被踹的肚子,被地上的雪冻得直哆嗦。

他声音非常痛苦道:“我要见张山风,他认识我!

你去通报,肯定有赏赐!”

顿时,几个守卫不敢怠慢了,神色凝重,有些迟疑起来。

张山风是谁?

大明或许不是所有人都见过。

但是!

那个于南门外,怒怼了几万文人士子,开办了一连串的大学,无品无秩,却堪比内阁大学士的张公?

那在京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乞丐知道有戏,继续许诺:“你们带我去见他!

我保证,你们一人十两,少了一文钱,将我关进顺天府大牢!”

关牢里?

对乞丐来说,那不就是回自己家一样?

找个机会,就能溜了!

也就是张空头支票!

他还真的怕张山风不管他,毕竟他们不算友好!

理论上,还有仇!

很大仇!

……

张府,大院

一桌酒席,不仅镇守塞外的牟忘带着媳妇来了,就连辽东的秋灵,都被召回了。

秋灵虽然是丫鬟,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张山风的半个媳妇。

虽然,还没有正式的名分,但是云衣和牟双是承认的。

因为,秋灵跟随张山风的时间最长,比她们还早,而且从不计较任何东西。

最关键的是:她可是正儿八经的自己人!

比那个在这里白吃白住不说,还老想着搞离间的林唐儿强多了!

而且,废除奴籍,秋灵可就有了户口,就有了一切可能性!

加上掌管了辽东诸多事务,秋灵的重要性,被云衣和牟双看的很清楚。

两人自然很热情的将她叫回来,准备一起过年。

为了迎接牟忘和秋灵,一桌丰盛的菜肴。

不仅各类野味儿应有尽有,就连瓜果蔬菜,都是刚刚采摘的新鲜菜。

甚至,还有新鲜的西瓜!

这就是大明农业大学的特产,专门供给给宫里和张家。

如今,只有这两家,能吃到新鲜的果蔬。

因为,琉璃非常昂贵,以往还只是一块地的试验,连品尝都做不到。

但是!

朱佑樘登基之后,派遣了专人,花费重金,前去波斯学习玻璃制造。

今年有些人才回来,第一批玻璃,连皇宫都没用上,就用于大明农业大学的大棚了。

他和张山风正在计划,等玻璃工艺更加完善一点,就开设作坊,让大明的百姓,也能用得起玻璃做的窗户。

此时,一家人正在围着饭桌,有说有笑,嘘寒问暖。

突然,门口的家丁来报:“二老爷,有个城门守卫,压着一个叫花子找您。

叫花子说是您的故人!”

张山风有些疑惑了,问向其他人:“我家还有叫花子亲戚?”

扯淡!

他就大张一个大哥,在桌上坐着呢!

咱们压根儿没亲戚,更加没有叫花子亲戚!

不出意外,所有人摇了摇头。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跟随张山风的,现在混的再差的,温饱还是没问题的。

怎么可能有叫花子?

家丁试探性的问道:“二老爷,可否需要将人赶走?”

在他看来,大概是投奔亲戚的,认错人了。

或者是被城门守卫擒住,胡乱瞎掰,乱攀交情。

不过!

由于牟双肚子大了,张山风心情极好。

所以他很有耐心:“无妨,我去看看!”

……

张府,正堂

张山风听闻了家丁报告的具体情况,就让城门守卫领了钱离开了。

此时,家丁领着一个叫花子,突然冲进来。

他进门之后,看见张山风,就直接跪了。

然后,叫花子拼命的叩头,脑袋磕破了,都浑然不在意。

他用着极其悔恨的语气道:“张公,奴婢知错了!

奴婢以后,再不敢得罪张公,还请张公高抬贵手,别再整奴婢了!”

张山风越听越疑惑:“你谁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马上要过年的,又有了儿子,心情极好的,被整的有点膈应。

这货真是丧心病狂的巴结,上来就给这么大的礼,又是跪的,又是哭的,还一个劲儿的拼命叩头?

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张山风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叫花子连忙将头发拨开,也不顾脸上的血,以及脏兮兮的手:“奴婢汪直啊!”

轰隆!

张山风只感觉冬雷阵阵,晴天霹雳。

他自打从朱佑樘那儿学习,学业有成之后,很少有这么震惊的时候,直挺挺的站了起来,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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