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烛光摇曳,映照着肃穆而庄严的氛围。裴清与一众朝臣已各就各位,静默地等待着女帝那威严身影的出现。

他轻移步伐,缓缓行至余乐阳身旁,语态中带着几分敬意与不舍:“叔父,侄儿今日,或最迟至明日,便需启程远离京城。恐无暇当面辞行,故在此预先告知叔父一声。未来日子里,望叔父务必珍重贵体,万福金安。”

自穿越至这异世以来,余乐阳始终如一,对裴清关怀备至,这份恩情,裴清铭记于心。他深知,自己能在这权力倾轧的朝堂中安然无恙,不仅因为自己是护国大将军之子的尊贵身份,背后更有诸多不为人知的缘由,而余乐阳的庇护便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这份复杂的情感交织,让裴清的言辞间不自觉地流露出深深的感激与依恋,却又不失身为世家子弟应有的风度与礼貌。

裴清知道。

若非余乐阳在旁护航,自己初来乍到这异世之时,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尤其是那马家父子,暗箭难防,却始终不敢公然对自己下手,这一切,皆是拜余乐阳所赐。

余乐阳闻言,微微一愣:“竟如此之快?陛下已然应允了?”

裴清轻轻颔首,眼中闪烁着坚定之色:“正是,陛下昨日答应早朝上便颁下旨意,令我即刻启程赴任。”

余乐阳凝视着裴清,片刻的沉默后,方缓缓点头,眼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清儿,你已长大成人,是时候出外历练,只是……”

言罢,余乐阳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目光深邃地望向裴清,语重心长地叮嘱:

“切记,世事如棋,人心难测。无论你身处何方,首要之务,乃是护佑自身周全。”

裴清心头涌上一股暖流,眼眶微湿。

这世间,能如此深切关怀自己的,唯有余乐阳叔父而已。

他轻轻俯身,行了一记恭敬之礼,声音诚挚:

“清儿定当铭记叔父谆谆教诲,时刻不敢忘怀。”

余乐阳那张历经风霜的脸庞上,绽放出满意的笑容,皱纹似乎都柔和了几分。

他深知裴清在外人面前的刚强,不过是披上的一层保护色,用以抵御世间的冷漠与欺凌。而在这温暖的屋檐下,裴清终是卸下了所有防备,展露出最本真的模样。

这一幕,温馨而又真实,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明亮。

仿佛自己已然是他家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余乐阳对裴清的态度满是恭敬与谦逊,举手投足间尽显礼数。

若非朝中那帮奸佞小人步步紧逼,以裴清的高贵出身与显赫地位,又何苦日日盘算着逃离这大庆最为璀璨夺目的京城?

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在这乱世中求得一线生机罢了。

念及此,余乐阳心中对裴清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缕怜惜。

他终是忍不住,又轻声细语地叮咛了几句:“清儿啊,待到离开京城之后,切记要收敛起你的性子。常言道‘天高皇帝远’,在那些偏远的城池里,可没人会在意你的尊贵身份。”

他浑然未觉,如今的裴清,早已非昔日那个毫无自保之力、纨绔不羁的二世祖。

裴清心中怀揣着逃离京城的强烈渴望,这在旁人眼中,无异于对京城暗藏危机的畏惧逃避。因此,他语重心长地告诫裴清,万不可再如京城之时那般张扬跋扈,锋芒毕露。

否则,恐将招致无妄之灾,身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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