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风正凉。树木在低声私语着,蔓草却水一般地泛荡着涟漪。

人如磐石安坐山头。

天色凄凉,没有星更没有月,但人却仍然凝神张望,似乎是能让深邃的目光穿透无尽而沉重的黑幕,投落到他所要寻找看望的地方对象之上!

这人竟是石猛!

自从清河城回来后,他就一直这样坐在山洞口的那块石头上,而且仿佛也已化作了一块大石头,定定的、凝凝的!

风更冰更凉了,因为它还带来了雨点!

雨点不大,也不多,它来得很轻,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就如李日的到来一样。但它与李日又不一样,它的到来,给人的是那种冷颤的冰凉,而李日给石猛带来的却是温暖——现在他已经给石猛披上一件暖暖的大衣,并坐到石猛的身边,慢慢地道:“二哥,别这样……”才说得这几个字,他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只好用力拍了拍石猛的肩头。

石猛没有转头,也没有说话。但李日却听到了他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深长起来了,而石猛呼出的气似乎都被鼓灌进他的体内一般,他感到了莫名的难受鼓塞。也正是这种鼓塞,使得本想对石猛说些什么以使他略微开怀的他,只能让已经张开了的嘴巴又慢慢地合了上来,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他自然知道石猛为何如此的。

昨天凌晨,他们并没有费很大的功夫便找到了蚁王大院——虽然李日只到过那里一回,而且还是被蒙上脸被抬着去的,但李日自有办法将它找出来。

他的办法并不复杂。

虽然那回他是被蒙着脸抬进蚁王大院的,但在蚁王大院里,他除了听到了风吹树动的“哗沙”声外,还听到了一种声音。虽然那声音很微弱很隐约,但他还是清晰地辨认出那是酿酒作坊里发出的那种声音!所以,他就断定,蚁王大院距离酿酒作坊绝不会很远!

于是在回来的时候,他就非常小心地计算着那些将他抬出来的汉子们的脚步数以及转弯拐角的变化,从而并不费事便推算出蚁王大院与酿酒作坊的相对方位!

所以,他们只要能够找到酿酒作坊就可以轻易地将蚁王大院找出来了,而要找酿酒作坊,对他来说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所以,他们毫不费力便找到了蚁王大院。但追查那个与司徒一抓勾结的人是谁却花了他们不少功夫。

因为这时的蚁王大院已是一片混乱,大群大群的军兵虎狼般横冲直撞,而他们不想被司徒一抓发觉,于是只好隐蔽而行、伺机而动。

后来,终于抓到了一个落单的汉子,并从他口中问得了答案,然而此时天色已亮,四下里已渐渐地平静下来了。虽然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飞蚁韦军就在一座大屋子里,但与他在一块的却还有司徒一抓以及那四名锦衣卫士,所以也就无法下手!

等待,等待!一直等待了足有一个时辰,韦军也没有与司徒一抓他们分开,反而是那大屋子里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有活的、也有死的。

活的在雀跃,死的已默言!

忽然,李日看到了二具面熟的尸体,那是蚁王与华达!而看着他们血淋肉糊的模样,李日的心底便突地生出了一种忧惧。很快,他就明白这忧惧的由来了——他在担心华丽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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