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的电话。”
捂住话筒,小声,
“似乎出事了。”
百里元坤急忙走过去拿过话筒:“安安,我是师父。”
“师父!我的名字到底是谁起的!
是你!还是祁橘红!”
百里元坤大惊:“安安?”
“你告诉我!师父!”
百里元坤双手握住话筒,沉默了几秒钟后,他开口:
“安安,你的名字,是你妈给你起的。
她离开的时候偷偷给我留了封信,上面说你的名字就叫‘玉玺’。
她让我保密,就说是我起的名字。
她还给你留了一张银行卡,卡在我这里。
我没去看里面有多少钱。”
祁玉玺在电话那边的呼吸很粗重,百里元坤担心极了:
“安安,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你妈的消息了?”
“师叔,是我,靖轩。”
电话换人了。
“师叔,我们有安安父亲的消息了。”
百里元坤握着电话听凌靖轩说明,听着听着,他的眼眶就红了,眼里还有着极度的愤怒。
岳崇景就凑在旁边,自然也听到了。
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当年祁橘红怀上安安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那两个男人是谁!”
百里元坤怒发冲冠。
凌靖轩:“郗琰钰也不知道。
只说那个年轻的男人可能是橘红姐的男朋友。
橘红姐什么都没说。”
告诉了师叔郗琰钰对那两个男人的描述,他道:
“郗琰钰让人阉割了那两个男人,但那两个男人事后如何他没有追查。”
“不管他们死没死,都要找出他们!
我在这边找人查橘红当年的交友情况和工作情况。”
“师叔,你让我爸去查。”
“好!”
顿了顿,百里元坤哑声说:
“靖轩,你好好安慰安慰安安,他肯定最难受。
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是怪他妈的。
可咱们谁能想到,他妈当年是受了这么大的屈辱才有了他。
那两个人敢对她这么做,肯定是有点背景。
他妈一个字不说,就是不想我们伤心难过,也不想我们为了她惹祸端。”
说到这里,百里元坤的眼泪都下来了,
“怪我,都怪我。
要不是我一直瞒着我的身份,橘红也不会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不能说。”
“师父,不怪你。我会找到她的。”
祁玉玺的声音传过来,格外的沙哑。
凌靖轩:“师叔,客人还在楼下,晚一点我打电话跟您细说。”
“好,好,我和你师父等你们电话。”
百里元坤挂了电话,岳崇景重新拿起电话,拨凌百晖的电话。
当年,祁橘红抱着孩子回来,死活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
隔天,祁橘红留下一万块钱离开了东庄村,说是要去美国。
祁家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孩子是祁橘红在外头乱来留下的。
毕竟祁橘红长得漂亮,很容易就交到男朋友。
祁家人也因为这样的猜测,没有去查祁橘红在上京的交友情况。
那时候百里元坤还深受内伤之苦,功力大减。
百里家在古武界已经相当于湮没。
他就算想去找祁玉玺的父亲,也有心无力。
19年过去了,祁玉玺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却让他初次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祁玉玺从没对人说过,但他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是责怪生母的。
生母把他丢给爷爷奶奶一走了知,他成了一个父不详的“野种”。
他可以不要亲生父母,但他不愿意自己的身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
现在,他知道生母为什么要隐瞒他,为什么要丢下他一个人远走他乡。
祁橘红留下来做单亲妈妈会给祁玉玺造成的难堪与伤害,远比祁玉玺作为孤儿,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要来得深,来的重。
不知道父亲,母亲远走。
这样的一个孩子,谁不可怜呢。
祁橘红了解自己的父母,他们或许会生气,但对孩子更多的只有心疼。
她也相信,白叔叔会照顾好这个孩子,还有大姐。
如果她留下来,不仅她将面临家人对孩子生父的追问。
就是孩子,都会因为她就在身边,而遭遇到周围人的歧视。
祁橘红离开后确实有从美国寄过钱回家,可很快就没了消息。
想到祁橘红的貌美,想到美国的治安,凌靖轩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祁玉玺才好。
两人再次下楼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郗琰钰对此表示理解。
凌靖轩和祁玉玺再次坐下,祁玉玺依旧戴着鸭舌帽,帽檐却是比刚才压得更低了。
凌靖轩拿起茶杯,喝了口冷掉的茶水润了润嗓子,开口:
“郗家主,安安的名字,确实是他的母亲给他起的。
不过他的母亲并没有解释他名字的含义。”
郗琰钰点了点头,他猜得到对方起这个名字的意义。
祁橘红不能告诉孩子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她把孩子亲生父亲的名字,隐藏在了孩子的名字里。
可以说是用心良苦。
凌靖轩:“我和安安,很感激郗家主愿意告诉我们这些。
她当年,什么都没有说。”
郗琰钰看向一言不发的人:“他是我唯一的儿子。”
这个凌靖轩是知道的。
在他说话前,郗琰钰接着说:“我当时确实动过把她带回英国的念头。
但,郗家那时候,不太平。
她是普通人,没有任何可以自保的背景。
她拒绝了我,我也就没有坚持。
我对外唯一的妻子联合长房想要置我于死地。
那件事过后,我受了点伤。
等我伤好后派人去华国找她,犹如大海捞针。
那个电话,我一直给她留着,但她一次都没有打过。
我想她或许已经有了自己的平静生活,就收回了派往华国的人。”
郗琰钰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很低沉,凤眸中也少了几分往日的清冷。
祁玉玺这时候突然开口:“谢谢你救了我妈,我欠你一个人情。”
郗琰钰的眼神当即冷了一丝:“我是你的父亲,你是我唯一的儿子。”
祁玉玺:“你只是提供了一颗精子。师父是我爸,我不缺爸爸。”
郗琰钰绷住了下颚,郗龙和郗虎很是着急。
祁玉玺拿起母亲的照片,折起来放进衣服口袋里。
接着他又拿起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看也没看,手一弹。
那份报告就变成了粉碎。
看着纷纷扬扬落在地毯上的纸屑,祁玉玺说:
“你是先天后期的古武者,想要孩子绰绰有余。”
49岁的古武者,在古武界是绝对的年轻人。
郗琰钰的身体微微前倾:“你刚才说,你欠我一个人情。”
祁玉玺抿住了嘴。
郗琰钰:“如果你的母亲没有遇到我,她会被那两个男人糟蹋。
那两个男人,我不认为他们会让你母亲生下孩子,也就更不可能有你。
你的师父也不会有你这个徒弟兼儿子;
你的爷爷奶奶也不会有你这个孙子。”
祁玉玺抬了下帽檐,明显是看向了郗琰钰。
郗琰钰:“我不仅提供了一颗精子,更给了你师父、你爷爷奶奶一份任何人都给不了的幸福快乐。
同样,也给了你一个可以拥有精彩人生的机会。
我不知道你的存在,这是你母亲的选择。
我尊重她的选择,但我不能苟同。
我没有孩子,那个外界据说不幸流产的我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当然,这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
而我没有孩子,不表示我不喜欢孩子。
如果我知道你的存在,我或许不会把你接回郗家,但我会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你的母亲,让我失去了成为父亲的权利。
华国有句古话,‘父债子偿’。
同理,你母亲的过错也应该有你来承担。
所以,你欠我的,不只是‘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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