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疾驰如风,碾过青石板路,惊起一片鸟雀。

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季回安半张冷玉般的侧脸。

怀中女子素衣染血,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鸦青色长发散落在他臂弯,恍若一捧即将消融的碎雪。

他低头凝视她,眸中暗流涌动,似有千言万语。

“再快些。”他冷声吩咐金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金禄喝马扬鞭,不顾一切地奔驰着。

终于,日夜兼程,在日暮时分到了。

三日路程,硬生生被缩短到两日。

“少主,桃源居到了!”金禄勒紧缰绳,两匹乌骓马长嘶着扬起前蹄。

季回安踹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将宋清妤抱下马车,步履稳健却急促地朝院内走去。

他的动作极轻,仿佛怀中抱着的是易碎的珍宝。

庭院内紫藤架下,曾院使正攥着药杵捣碎艾草。

见状疾步迎来,白须被风吹得凌乱:“快快放到屋内平躺着。”

曾院使神色凝重,目光落在季回安怀中的宋清妤身上。

拨云和碧桃紧随其后。

拨云一见宋清妤那虚弱模样,眼泪顿时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小姐。”拨云哭喊着,欲扑上前去,却被碧桃一把拉住。

“拨云,冷静些!”碧桃低声喝道,眼中虽也有泪光闪烁,却强自镇定。

季回安一个冷冽的眼刀扫来,拨云顿时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

碧桃见状,连忙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出了房门。

‘啪’一声,房门关上,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

拨云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小姐,奴婢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屋内,季回安将宋清妤轻轻放在床榻上,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她的梦境。

曾院使上前,细细为她把脉。

屋内静得能听见烛火轻微的噼啪声,季回安站在一旁,目光紧紧锁在宋清妤的脸上,神情紧绷如弦。

良久,曾院使收回脉枕。

抱拳告罪一声:“事急从权。”

便掀开宋清妤染血的衣襟,见那箭簇入肉处已泛着乌青。

沉声道:“幸好箭矢偏了些,未伤及心脉。

但需立即拔箭,否则恐引发高热,届时情况便更不妙了。”

季回安闻言,毫不犹豫道:“拔!”

曾院使一愣,见季回安杵在一旁脚步都未挪动半分。

皱眉劝道:“小季大人,此事交予老夫即可。

您还是速速进宫面圣,若耽误了时辰,恐被御史诟病。”

季回安充耳不闻,只冷声道:“拔箭该如何做,请院使指点。”

曾院使见他神色坚决,只得叹了口气。

从药箱中取出几枚金针,手法娴熟地在宋清妤几处大穴上刺入,封住她的痛觉。

随后,他退开一步,对季回安道:“力道需轻些,莫要让她吃痛。”

季回安点头,目光落在宋清妤肩头的箭矢上。

箭矢贯穿整个身躯,血迹已干涸,却仍触目惊心。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箭杆,指尖微微发颤,却很快稳了下来。

速度极快,几乎是瞬间便将箭矢拔出,鲜血随之涌出,却因穴道被封,血流并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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