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绝佳的机会,怎可轻易放过?念及此处,楚尊使脸上笑意更浓,悠悠接道:“万俟门主见外了,都是江湖中人,何必如此拘礼?我和兄弟们便在这房中等候,也免得耽误了正事。”

言罢,他一甩衣袖,重新坐回椅子上,手下众人便四下分散,将床铺团团围住,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

万俟怪神色一凛,言辞犀利,掷地有声:“想贵派尊主,平日里对我也礼敬三分。可楚兄竟如此咄咄逼人!就丝毫不顾念尊主的态度?还是说,楚兄自恃有几分能耐,觉得能越过尊主行事?”

他微微扬起下巴,话语中满是对楚尊使的质问与威慑,每一个字都仿若裹挟着寒霜,让屋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

楚尊使冷眼旁观,见万俟怪颇多托词却始终不肯下床,心中愈发笃定他是身负重伤,无力反抗。

他心底暗自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既不想因贸然出手而得罪这位昔日的江湖强者,又不愿放过这大好时机。

于是,楚尊使微微侧头,朝着床边的两个手下一努嘴,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给我上前,把万俟怪 “请” 下床。

两名手下心领神会,彼此对视一眼,三两步便窜至床榻之前。

其中一人脸上挂着一抹狰狞的笑,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朝床帐抓去,同时扯着嗓子大声笑道:“万俟门主,您就别再推脱了,我家尊使可还等着您呢!”

那笑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挑衅与张狂。

万俟怪躲在床帐内,望着那映在帐上渐行渐近地人影,心脏猛地一缩,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脑门,额头上瞬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生死关头,他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右手探出,精准地握住那只欲掀开床帐的手。

“啊 ——” 一声凄厉的惨叫骤然响起,只见那出手之人随着这一声惨叫,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飞出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他的几个兄弟见状,急忙伸手想要接住他,可那股汹涌而来的力量太过强大,竟将他们也一并撞倒,几人在地上翻滚成一团,一时间,屋内哀嚎声、痛呼声此起彼伏,声声不息。

待众人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只见那倒飞而出的兄弟此时竟面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如筛糠一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缓缓抬起右臂。

这一抬,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那原本健全的手掌此刻竟软绵绵地垂在手腕处,毫无生机,断口处的皮肤向外翻卷,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和森森白骨,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臂不断滴落,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小滩,触目惊心。

显然,这手掌已经断折,彻底废了。

断手之人盯着自己的残肢,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离,半晌,才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身子晃了晃,差点再次栽倒。

身旁的兄弟见状,急忙上前将他扶住,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床铺的方向,眼中满是愤恨,仿佛要将那床榻之上的人千刀万剐。

楚尊使目睹这一幕,瞳孔骤缩,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惶,那是对万俟怪实力的意外与忌惮,可转瞬之间,惊惶便被愤怒所取代。

“万俟怪,你好大的胆子!” 楚尊使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双指探出,指向万俟怪,声嘶力竭地怒声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竟敢在我面前伤人立威!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交代,就别想活着踏出这个房间!”

言罢,他手臂在空中用力一挥,如同一道凌厉的鞭影。

刹那间,手下众人迅速围拢上来,将万俟怪所在的床铺围得密不透风。

每个人兵器在握,在烛火映照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利刃出鞘的铮铮声此起彼伏,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一触即发 。

万俟怪僵坐在床榻之上,虽说并没有到在雪儿面前伪装得那般手足俱废的地步,但体内真气如枯竭的溪流,早已点滴不剩。

此时的他满心皆是慌乱与警惕,就在那只手即将触及帐幔之际,万俟怪来不及思索,肌肉记忆驱使他仅凭本能,毫无章法地挥出手臂。

这一击,仓促且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他只想阻拦对方,绝不能让自己这副狼狈不堪、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暴露人前。

万俟怪隔着床帐看着眼前朦胧的一幕,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自己重伤之下,竟有这般力量?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后背猛地一热,一股磅礴的内力,如汹涌的潮水,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经脉。

那股力量霸道而又炽热,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原本闭塞凝滞的经脉被瞬间打通,气血也随之沸腾起来。

原本因重伤而虚弱不堪的身体,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大地,瞬间被注入了蓬勃的生机与活力,四肢百骸都被这股力量充盈得满满当当。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愈发有力,每一次跳动都像是战鼓轰鸣,宣告着重生。

万俟怪不用回头,便知定是有绝世高手悄然来到身后助力。

刹那间,他心中高悬的巨石稳稳落地,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自信从容的笑意。

万俟怪的眼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傲然,声音沉稳有力:“楚尊使,我可是有言在先,莫要逼人太甚。是你的手下自不量力,非要来触我的霉头,这可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楚尊使瞧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被他强行压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不甘与威胁,缓缓开口:“万俟门主,你我同为尊主效力,何必如此僵持不下呢?只要你乖乖配合,我自然不会为难于你。若是再这般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不念往日情分了。”

万俟怪心中暗自思忖:今日必须趁着这绝佳时机,将这帮人一举震慑住,否则前路漫漫,不知还会有多少麻烦如影随形。

念及此处,他眼神一凛,周身真气激荡,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那笑声仿若滚滚惊雷,直直地在屋内炸开,震得众人耳鼓生疼,烛火更是摇曳不定,几近熄灭。

他猛地止住笑声,语气冰冷,掷地有声:“楚枭,你也配与我谈往日情分?从你带着这群废物破门而入的那一刻起,就该清楚今日的局面!你觉得凭你几句威胁,我万俟怪就会乖乖就范?简直是荒谬至极!”

说罢,他双手抱胸,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嚣张的挑衅:“想要我配合?你怕是白日做梦!我倒想知道,你这尊使的名号,是靠真本事挣来的,还是只会狐假虎威!你若有胆量,就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你能在我这儿撑过几招!”

他的声音在屋内不断回荡,每一个字都仿若重锤,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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