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梅轻哼一声,将扇子随手丢给元果,拧开另一只手上的小酒壶抿了一口,许是因为身上的背心太短,抬手喝酒的时候,衣服下摆提起了一点,沈星便不小心扫到了她腰上一小块青紫的指印。

他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低着头坐到了桌子对面的沙发上,刚想找个话题缓解尴尬,就见王安全站起身来,似是准备回房穿衣服,见她举着酒壶,便不经意的随口问道:“梅姐,你喝的是什么捏?”

:“鹿血虎鞭酒,尝尝?”元梅侧头瞥了他一眼,王安全也不见外,直接扭身回来,从后面笼罩住了元梅的后背,将脑袋从元梅肩膀上探了过来,直接噘起了嘴。

元梅脑子一抽,下意识举起酒壶凑到了他嘴边,反应过来后,又反手拍了一下他的脑门,转过身来退开一步,将酒壶塞进了他手里,垮着脸埋怨道:“啧~乎着我后背热死了,你没长手啊?自己拿着喝。”

王安全笑嘻嘻的背过身子,狗狗祟祟的捏着元梅的酒壶跑出门去,后者也不着急,直接绕过茶几和元果,一屁股坐到了沈星旁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塞进烟管:“对了阿星,你刚才不是说之前让人家老和尚帮过你嘛,勃磨这边大多出家人都是很虔诚的,纯粹的好人。

而且这边比较迷信,那些比丘帮你,也是因为你的善举,所以就算是为了报恩,你最好亲自回去一趟,做点慈善行为,让比丘们觉得自己这个忙没白帮,也算是帮助他们把功德回向给磨矿人民了。”

沈星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可是:“小梅姐,我自己都欠着猜叔一百多万呢,哪有钱去做慈善啊?”

:“姐有。”元梅接过元果递过来的打火机点燃了香烟,笑嘻嘻的将打火机丢回给元果:“那些老和尚虽然不是我安排的,但人家帮了你,也算是替我做事了,等鸽血红这事儿过去以后,你抽空过去一趟,带点儿米面糖油啥的,给那边的贫困人民分点儿就行。”

沈星闻言连连摇头:“不行,小梅姐,你都已经帮我这么多了,哪能还让你给我花钱呢?”

顿了顿,他又试探着提议道:“要不这样,你花了多少钱告诉我,我……我以后赚了钱还给你,这就算我欠你的。”

元梅揉揉少年人的脑袋,温和的笑着点头应道:“好,算你欠我的。”

沈星被她这个笑容晃了眼,不自觉的有些脸红,急忙低下头去回避对方的目光,脑中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道:“小梅姐,你知道吗,勃磨这边的比丘可厉害了,上街吃饭人都不要钱的,听说比丘是勃磨的一等公民,地位可高了。

那个叫阿杰的条狗告诉我,说之前有个将军,因为杀了两个比丘,就被人推翻下台了呢。”

:“知道啊。”元梅煞有介事的点头道:“我上街吃饭他们也不要钱。”

沈星一愣,有些懵逼的问道:“为啥呀?”

元梅抽了一口烟,随手将烟灰掸落到了元果推过来的烟灰缸里:“因为我是巫医,巫医也受人尊敬,起码在三边坡这边没人跟我要钱。

再远点儿的地方,我要是跟人说“我是达班阿妹,劳资今天心情不好,要在你店里吃霸王餐。”一般也不用给钱……嘿嘿嘿……没准他们还能倒给我找点儿呢。”

:“这又是为啥呀?”沈星更懵逼了:“你……你吃人家饭,不给钱就算了,他们还给你钱?这什么道理啊?”

桌对面的元果一口喝干了瓶子里的啤酒,笑嘻嘻的插嘴道:“因为外面都说我姐每次心情不好就都会作个大的,出手就是血流成河,她只吃霸王餐,不杀人,要你你不得感谢满天神佛保佑么?”

沈星闻言有些无语,讷讷的呆愣了半晌后,忍不住感叹一声:“哎~真是人言可畏呀……他们到底都说小梅姐什么了呀?”

元果一听这个话题,顿时就来了兴致,滔滔不绝的给沈星讲了一下外面流传的那些关于他姐的传言,而他们话题的中心人物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短信后,叼着香烟拨通了一个电话,起身绕到了窗户边上:“貌巴,我送你的礼物收到了吗……嗯,喜欢吗?

我也想你……你哥哥更想你……当然了,我说了会回去看你,就肯定会回去看你的……听不懂就多听几遍,别烦躁,静下心来一点一点消化……好,你也是……都解决了,我把昂吞换掉了,另外找了一个白酒供应商……没事,一个昂吞而已……

呵呵呵……我知道啊,那儿可是华国,我老家,华国人就是这样的,对谁都是这样的,华国和勃磨不一样,那边的治安可好了。

貌巴,哪里都有好人和坏人,利益使人面目全非,有时候会让好人也变成坏人,你不能保证你遇见的每一个人都是好人,所以对谁都要保持一定的防备心理……替我保护好芊芊。

嗯……嗯……可以呀,你喜欢什么样的,就装修成什么样……我呀?我喜欢舒服的……当然要大的了,我睡觉不老实,喜欢满床打滚……也不是,床垫太软了睡着腰疼,软硬适中吧……嗯,好……你喜欢的话当然可以装了,不过记得让他们安得结实点儿,我就不喜欢太大的水晶吊灯,总觉得那么大一个重物悬在脑袋顶上不安全,怕哪天它再掉下来……

行啊,不安就不安呗……我当时买那个沙发是因为我那个房子小……嗯,好……你喜欢什么颜色,就用什么颜色嘛……我什么颜色都喜欢,你挑一个和整体装修调性兼容的就行……嗯,好啊……嗯嗯……可以啊……”

沈星心不在焉的对着元果点头微笑,却一点都没听进去他都说了什么,他的心思早就扑到了窗边的元梅身上。

小梅姐的声音很温柔,语调婉转动听,声音绵软中带着一丝沙哑,好像在与爱人说情话似的,他只这样听着,都要忍不住沦陷了。

她似乎是在与电话对面的人说着关于装修房子的话题,对方不依不饶的让小梅姐替他做决定,活像是在装点他和她的家一般,后者也没有不耐烦,温声软语的与对方一问一答着。

沈星知道,对面那个被小梅姐称为貌巴的人是拓子哥的弟弟,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小梅姐这种问题,但听起来却莫名让人感觉哪里不对劲。

元梅耐心的跟貌巴聊了许久,好容易将人安抚下来后,又忍不住嘱咐了几句:“你自己也是,注意安全,一切以自己的安危为先。还有……生日快乐,貌巴。”

电话对面的貌巴只觉得鼻头一酸,眼泪当即便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他强忍着哽咽出声的冲动,哑着嗓子努力用自己的声音答道:“嗯。”

元梅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异样,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又若无其事的笑着与他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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