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是最难熬的,一路又冷又困,有些路口没路灯,一积雪,路更难走。
这样的日子他们过了很多年。
司机是个话痨,以为他们是外地来旅游的,一个劲给他们介绍泊北可玩的景点。
詹挽月顺嘴插了句话,问:“师傅,孤儿院是哪年搬迁的?”
司机回想了一下:“七八年了吧,有点年头了。”
这么久。
詹挽月追问:“是政府扶持的吗?”
“不是,私人资助。”
这大概是一件在当地挺轰动的事情,司机聊起来都不需要回忆细节,张口就来。
“听说资助人是京北的大老板,家底丰厚不说,也是够有善心的,愿意在这种公益项目上面投了十几亿……不对,应该都不止十几亿了,因为每年都有捐款,一直没断过。从最开始迁址,重修孤儿院,修路,旧址开发,填湖……反正搞了好多。”
“等到地方你们就知道了,现在的泊北孤儿院修得特漂亮,里面的基础设施比着大城市私立学校整的,这些孩子命苦,可是也享福啊,以前孤儿院的孩子哪有这条件。”
司机接下来又说起以前孤儿院的条件有多艰苦,讲得绘声绘色。
宁愫听得泪眼汪汪,一直握她的手。
詹挽月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心里一片柔软,同时也担心宁愫这么哭下去会伤神。
她赶紧转移司机的话题:“……师傅,那以前孤儿院的旧址现在怎么样了?你之前说填湖又是怎么回事?”
司机有问必答:“旧址现在开发成植物园了,是我们当地的一个景点,你们可以去逛逛,里面一年四季都有鲜花盛开,很好看的。”
“至于填湖嘛,就是孤儿院旧址的后山,山脚有个湖泊。”
“听说是资助人坚持要把那个湖填上的,说冬天结冰了存在安全隐患,不管是人在冰面走,还是小孩子去冰面玩,都有可能掉进去,那个地方又偏,到时候掉进去的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岂不是白白搭进去一条命。”
“要不我说那个大老板心善呢,你看他做的这些事,没一个能创收的,就连那个植物园景点都是不要门票的,不是我捧自己家乡拉踩外地啊,搁其他地方,这种景点收个几十百把块的门票太正常不过了是吧,能赚的钱去赚,是人之常情,能赚的钱不赚,让利给他人,是品德高尚。”
早在听到老板说湖泊冬天结冰存在安全隐患的时候,詹挽月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大脑里接受的信息,自动过滤出一些关键词。
京北的大老板,家底丰厚。
七八年了。
填湖,安全隐患。
诸多关键词都指向一个人。
可是詹挽月不敢擅自认定自己的猜测,她在质疑。
七八年前,差不多是她和况承止刚结婚或者要结婚的时候。
泊北孤儿院,况承止,这两个毫不相干的地点和人,能让他们产生联系的人只有自己。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这个念头一跳出来,詹挽月自己都觉得疯狂,甚至忍不住反问一句:凭什么呢?
他凭什么为你做这些?
在你们可能还没有相爱的时候。
詹挽月忍了几分钟,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了司机一句:“师傅你知道那个资助人叫什么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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