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一个个都传进所有人耳中,更有甚者知晓秦礼辙就是那造反的人后,直接跑到了秦府砸门怒喝,其中话语难听至极。
朝堂之上也是如此,秦礼辙犯错,秦怀诺无疑成了所有人攻击的对象,各种污言秽语都传进他耳朵里,让他无地自容。
若不是陛下一力将此事搁置下来,随后单独召见与他谈心,或许他早想以死谢罪。
白无常无法制止谣言的传播,所以他也不想阻止。这种无用之举,还不如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尽管有白乐和薛仲勇给秦怀诺撑腰,但也顶不过其他大臣的弹劾。秦怀诺也不想让白乐为难,便主动辞去官职,回到了秦府再也没有出过门。
虽有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但没有人愿意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弹劾的折子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而京城的百姓也逐渐将之前所有灾难的矛头指向了秦府。
白无常比任何人都熟悉这种情况,那种百口莫辩,失望感与无奈感交织的感觉,着实难受。
这几日京城的百姓越来越恐慌,仿佛有一切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紧张。白无常这几日也忙的不行,吏部的所有人几乎有一半都是秦礼辙的人,这些人无疑全部下狱。
吏部的空缺必定是要补上,但又难免有着漏网之鱼。白乐也是烦心不已,白无常与秦怀诺相继出事,这一切仿佛都是天注定一般。
薛仲勇无疑挑起了这个沉重的担子,近来也一直在白乐身边辅佐他处理这些繁琐。秦怀诺出事,白无常不可能一心放在朝堂上。
可薛仲勇的年纪也使得他愈发力不从心,到了深夜他的身体也实在坐不住。
因为秦府受挫,让远在云殇城的时清灼也被谈及。京城都知晓时清灼的老师除了白无常还有秦怀诺。而秦礼辙是淮南的人,时清灼是淮南世子,很难没有人不把他俩联系到一起。
但也有人反驳此观点,他们相信时清灼是真心对他们,而不是露出假意博取民心。
在所有人都对秦府嗤之以鼻时,白无常却当着所有人的面进入了秦府。没人比他更理解现在秦怀诺的心情,他怕秦怀诺会做出傻事。
“白太傅,如今我成为众矢之的,你的名声好不容易有所改变,你这又是何必呢?”
“秦大人,比起我的名声,你无疑是更重要的。”
如今的秦府死气沉沉,一点也没有曾经的恢宏。秦怀诺疲惫不堪,双眼黯淡无神,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锐气。
“如今我父亲投靠淮南,这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有着陛下的护佑,但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呢?”
秦怀诺自嘲的摇摇头,满脸的皱纹仿佛让他老了十岁。他叹息道:“当时我觉得,我为大晟做了那么多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我本觉得,我出了事后一定也会有人替我求情,百姓也会有人选择帮帮我,但我太天真了。落井下石的,听风就是雨的,仿佛我曾经所做的一切都不如这一次的错误。”
白无常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他早已麻木,早已能接受这个结果。但是眼前的人不行。
他犯了什么大错吗?也没有啊,但人们就是不信。这么多年,勤勤恳恳,两袖清风,鞠躬尽瘁,可最后还是没有一个好结果。
都说善始善终,但并不是如此。
他唯一的错误或许就是因为他是秦礼辙的儿子吧。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但是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对我呢?我恨呐,我不甘心呐!我真的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人间还是地狱……”
听着他说了很多,白无常也都收入耳中。这些问题,这些不甘他何尝也没想过呢?他经历过很多次了,换做常人或许早已袖手旁观。但是他做不到,他就是个傻子。
“秦大人,您说的这些,我十分理解。我曾经也想过你所说的,我想了很多年,也没有得到一个结果。我重蹈覆辙很多次,但我仍然还是要去做。人们常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或许我所看到的是他们的可怜之处吧。”
白无常笑的也很无奈,秦怀诺如今才算是真正的了解白无常。五年前的那场处刑,换做是旁人或许早已对世人麻木。但白无常依旧想去救他们,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
他也想不明白,就因为自己父亲的事,将自己那么多年所做的一切都否认了。他是真的不甘心呐!
他没有白无常的那种风度,他真的接受不了这种被世人唾骂的打击。他曾经做官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所在的国家越来越好,让自己的行为能被百姓认可,能被百姓传颂。他想在今后的史书上成为一个人人赞不绝口的好官。
所以他走的格外小心,一步一个脚印,才有了今日这个成就。他做了那么多,为什么换来的是这个结果?
他真的恨呐,他真的不甘心呐!
“秦大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我依旧希望你能坚持下来。如今大晟出了那么多事,百姓们草木皆兵,所以遇事便咬。但我相信,过段时间,他们会看见你所做的一切,他们会记得你的好。”
“太傅,若真是如你所说的那般,你又为何会被困禁四年呢?我知道我这话有些不礼貌,但这是事实。如今的我,失望透顶。”
“因为秦大人并没有如我那般臭名昭着的名声。”
秦怀诺抬起头,此刻的白无常貌似已经准备离开。他站在门前,被外边太阳照耀的格外耀眼。
“秦大人,这段时间无疑是黑暗的,但我依旧希望你能撑过去。大晟需要你这般廉明的好官。况且,你还有清灼呢!”
白无常招招手,说道:“我会常来找你的。秦大人,告辞!”
看着白无常离开的背影,秦怀诺有些恍惚。今日白无常的前来让他将心里所堆积的怨气都发泄出来,的确让自己舒心不少。
他看着这四方天地,不知所措。白无常这人,怎么总是能看透别人的心思呢?
后边的时间,白无常也的确经常来找秦怀诺。他常常与他说这些日子外边的状况,偶尔也会开开玩笑,这也让秦怀诺开朗不少。
秦怀诺这段时日也的确如渐渐看开,清者自清,他相信总会有人记住自己所做的一切。况且这几日有着白无常可以与自己说话,也不显得是之前那般的孤独。
离秦怀诺出事也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月,今日白无常正在秦府与秦怀诺下棋,商讨着那些吏部秦礼辙的人该如何处置,可岁桃却突然出现在门前,神色慌张。
“太傅,秦大人,云殇城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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