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用指腹抹去锁骨上的血渍,白灵残留的泪痕在皮肤上晕开一抹温凉。
传送阵的罡风掀飞了半截残破的檐角,他揽着怀中人轻盈落地时,正踩碎一簇开在瓦砾间的鬼面花。
"还剩三成灵力。"白灵从他怀里挣出来时,发梢还沾着爆炸时的磷火。
她将掌心贴在那块蛇纹青铜片上,莹白的光晕里突然浮出密密麻麻的咒文,"祭坛的位置在......"
"嘘。"苏凌突然捂住她的嘴,青璃剑的剑穗无风自动。
远处枯树林里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树冠间隐约闪过戴着傩戏面具的黑影——是黑暗势力的搜魂使。
白灵咬破指尖在铜片背面画出血符,咒文顿时扭曲成指向西南的箭头。
她踮脚凑近苏凌耳畔时,发间的槐木簪划过他颈侧未愈的伤口:"父亲说过,灵魂祭坛每隔四十九年才会显形一次。"
"所以那些琉璃罐里囚禁的魂魄......"苏凌剑眉微挑,突然甩出三道符咒。
朱砂在夜空中炸成流火,照亮了百米外正在结阵的五个黑袍人。
白灵这才看清他们腰间悬挂的,正是总部里见过的魂魄容器。
青璃剑发出龙吟般的颤鸣,苏凌拽着白灵跃上剑身时,身后炸开的雷符将追兵掀翻在地。
夜风裹着血腥味灌进领口,他感受着白灵环在腰间的颤抖手臂,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她捧着药汤站在祠堂外的样子——那时候她连见到式神都会打翻瓷碗。
"东南三十里有个镇阴穴。"白灵的呼吸喷在他后颈,指尖正用血在他背上画着路线图,"但那里......"
"正好给青璃剑补补阴气。"苏凌猛地俯冲避开破空而来的骨箭,剑气扫过之处,十几具傀儡兵被地底窜出的阴火缠成火把。
他故意让剑锋擦过树梢,震落的冥鸦扑棱着翅膀朝西北方飞去。
追兵的铜铃声响了半盏茶就渐行渐远,白灵正要松口气,却见苏凌突然调转方向钻进山坳。
月光照亮他嘴角噙着的冷笑:"你以为那些蠢货真信了冥鸦的障眼法?"
暗青色的雾气从山谷裂缝渗出,苏凌割破手腕将血滴在青璃剑上。
剑身腾起的幽蓝火焰中,无数半透明的怨灵正撕咬着追兵们仓皇布下的缚魂网。
白灵突然明白他为何选择这条险路——镇阴穴翻涌的阴气,对普通人来说是剧毒,却能让青璃剑的威力暴涨三倍。
"抓紧。"苏凌突然揽住她的腰跃下剑身,足尖点过岩壁时,青璃剑裹挟着阴火劈开整面山体。
碎石暴雨般砸落的轰鸣中,他贴着白灵的耳垂轻笑:"你说,当那群傻子追着冥鸦跑到断魂崖,却发现我们在反方向......"
白灵突然按住他渗血的伤口。
少女指尖亮起柔和的治愈术,却在触碰到残留的黑气时变成刺痛:"你的灵力在透支。"
"等到了祭坛......"苏凌话音戛然而止,青璃剑毫无征兆地钉入地面。
剑柄上缠绕的符咒无风自燃,烧出焦黑的蛇形痕迹。
他蹲下身捻起一撮泥土,瞳孔骤然收缩——本该漆黑的腐殖层里,竟掺着闪着金粉的朱砂末。
白灵突然拽住他的袖口,槐木簪上的铃铛发出刺耳鸣响。
在他们头顶三十丈处的山壁上,某种巨大的生物刚刚游过,鳞片刮擦岩石的声音让整座山谷都在震颤。
青璃剑的幽蓝火焰在山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苏凌指尖沾着那撮金粉朱砂在鼻尖轻捻。
白灵槐木簪的铃铛声突然尖锐到刺耳,两人同时抬头——三十丈高的岩壁上,暗金色鳞片正如同流动的金属瀑布倾泻而下。
"退!"苏凌揽住白灵腰肢的瞬间,地面突然浮出三百六十一枚血色符咒。
那些掺着金粉的朱砂如同活过来般蠕动,转眼间结成九重嵌套的困龙阵。
岩壁上的鳞片轰然炸开,竟化作千万条生着獠牙的噬魂蛇,每片蛇鳞都映着张扭曲的人脸。
白灵突然按住心口,她随身携带的护魂玉玦裂开蛛网纹路:"这些是...吞吃过驱邪师魂魄的魔物!"话音未落,三条噬魂蛇已缠上苏凌手腕,毒牙扎进皮肤的瞬间,他腕间突然浮起青黑色咒印——正是三个月前在古墓里刻下的封邪印。
"原来在这等着呢。"苏凌冷笑,任由蛇群缠满全身。
白灵要结印的手被他用眼神制止,直到魔蛇将他裹成茧蛹的刹那,他胸口突然爆出幽蓝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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