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只想着,佟秀一个人在城外,不知吃了没呢?
今夜怎么睡?
一连三四日,佟秀都没有回来。
倒是淮南府大街小巷,疯传一个爆炸性新闻:
有个打老婆的汉子,往家里带姘头。
结果醉酒后,被姘头用簪子,一脖子刺死了!
“青天大老爷,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个毒妇,害死了我儿子!”
两个老东西,扯着一个浑身是伤的瘦弱婆娘,在府衙门外呼天抢地。
一边说,一边摁着那婆娘的头,往台阶上磕。
很快就磕得人满脸是血。
围观百姓中,有那知情的,看不下去了:
“蒋家老儿,冤有头债有主,杀死你儿子的是那娼妇,你不去骂她,打自己儿媳妇做什么?”
那蒋老头却梗着脖子:
“怎么不是她杀死的?那金簪是她那孤魂野鬼爹娘留下的,素日里我儿怎么打骂她,她都不肯交出来。”
“如今那簪子,却扎中我儿的脖子,焉知不是她干的?”
蒋绣娘一听,哭得浑身抽动:
“是我的错,我不该把那簪子给蒋汉。可是他把我打得太厉害了,我实在受不住,晕过去了。”
“想来他趁我没知觉,搜走了那簪子,却不料,勾起娼妇的杀心……”
众人一听,什么,蒋绣娘都伤成这样了,蒋汉还打她?
还抢人家的簪子?
立即有人骂道:
“你们老两口还有脸说,是你们家蒋汉不干人事,恶有恶报了!”
蒋老头挨骂,缩了缩头,但犹不服。
他争辩道:
“这毒妇明明在家,却不拦着些儿,害我儿子生生被人扎死了,可不是她有罪?”
蒋老婆子也呜呜地哭:
“没良心的毒妇啊,她是成心见死不救,知府大人一定要斩了她的脑袋,给我儿陪葬……”
“好不讲道理的两公婆!”又有人打抱不平。
“你这儿媳妇都病成什么样了,能站起来么?怎么拦?”
“倒是你俩,全头全尾的,有这么些力气嚎,当初干什么去了,怎不拦着那娼妇?”
“就是就是……”众人纷纷应和。
而蒋秀娘,从满脸的血中,露出一双凄哀的眼睛,泣不成声:
“当家的,你怎就丢下我们娘儿俩不管了。旺儿才四岁,让我们怎么活……”
众人听得,无不同情滴泪。
“哎呀,这还有个小娃呢,才四岁!”
“好可怜的婆娘,听说孩子还是个病歪歪的,以后的日子可难过了。”
“这两个老东西,儿媳孙子如此艰难,他们不帮扶着些,反而喊打喊杀的,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蒋家公婆懵逼。
他俩本是来申冤诉苦的,大家怎么讨伐起他们来了?
这蒋秀娘,就是坏,惯会示弱装可怜,哄得左邻右舍不明就里,给她说嘴。
想到这里,老两口更气了。
更加用力地按着蒋秀娘,要往台阶上磕。
然而,府衙大门徐徐打开,一个衙吏按着刀走出来,威喝道:
“何人喧哗?扰乱府衙,小心打十个板子!”
老两口见有人出来了,大喜。
觍着脸迎上去,正要鸣冤。
然而,围观百姓嘴巴比他们还快,大伙七嘴八舌地,就将事情原委交代清楚了。
“……这对不识好赖的老公婆,拿自己的儿媳,发泄呢!”
说到最后,大家都有些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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