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人塞鲁士像是真的做好了引颈受戮的准备,他摆出了完全不做抵抗的姿态,只等刚认识的外来者们取走自己的性命。
“为什么!”鲁尔哈根问道。
塞鲁士:“我只是一个赝品,孩子。”
鲁尔哈根大声喊道:“可你比他更加优秀!你比他懂得更多,比他更有智慧,比他更会思考,相比于您,他简直就像是一头只会依靠暴力的本能行动的野兽。为什么不是你来吞噬他,而是选择自我牺牲让他吞噬你?”
哲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异色:“也许正是因为我想得更多,所以比他更加寂寞,更加无法忍受这被束缚的世界吧。如果我们重新合为一体,那么是不是就能走出这座宫殿,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了呢?”
“看一看他们说的摩肩擦踵的城市,看一看一望无际的大海,看一看直插云霄的山峰,看一看蜿蜒九曲的大河,看一看我从未见过的一切,用双眼去见证,而不是从书本里依靠想象出来的画面,假装自己了解许多。”
“你看,孩子,我什么都没有见到过,我又拥有什么智慧呢?”
“所谓的哲人,不过是自我欺骗的安慰或者说幻想罢了。”
虽然哲人塞鲁士已经下定了决心,但白瑾仍不打算出手,他可不是永恒王指哪儿打哪儿的狗腿子,要知道,在这座中枢之庭里,能够遇见一个可以进行有效沟通的生物几乎是一个奇迹,何况这个生物还是掌控着中枢之庭一半的控制权。
错过这个机会,难道要去赌一赌暴虐的永恒王的信用吗?
白瑾还没有那么傻。
迟迟没有人动手,哲人猜到了什么,他无奈地看向几人摊开双手:“说吧,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前排提示,关于这座宫殿的问题恐怕有许多我都无法答复,恐怕那些秘密只有另一个我才知道。”
“一个问题。”白瑾竖起自己的食指。
“我们要怎么安全地离开这座宫殿。”
“这很简单。”哲人说道:“只要我打开一条通向外界的道路就好了,虽然我无法通过这条道路离开宫殿,但你们可以。”
白瑾几人顿时喜上眉梢,黑银更是迫不及待地喊道:“那就请您!”
在哲人似笑非笑的目光下,黑银后面的半句话被掐了回去。
一个问题摆在了众人眼前,如果哲人用自己的力量将他们送走了,那么谁来杀死哲人,了结中枢之庭中看不见结局的争斗呢?
可如果他们杀死了哲人,那么谁又来送他们离开呢?永恒王吗?
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您难道就不能?”黑银飞快地瞄了眼哲人,在与哲人的目光相交相交的瞬间又把目光转移了回来,看着如镜的地面。
哲人塞鲁士:“不能!在直接对抗他的力量的情况下,我的斗志与饥渴同样会被点燃,我做不到退让,更不会让他的力量吞噬我,所以我们两才会在争斗中僵持不下,而且看不见结束的尽头,只有你们,外来者,才是结束这场争斗的关键。”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按照你的想法打破平衡,直白一点,杀掉你,结束这一切,你就不会帮助我们,对吗?”
“是的。”哲人肯定了白瑾的说法,呵呵笑了起来:“毕竟我也是会耍一些小聪明的。”
白瑾抬起头:“那这样吧,我有一个折中的办法。”
哲人点头,示意白瑾继续说下去。
白瑾:“你将他们先送出去,而我留在这里,完成对你的承诺,也完成永恒王的任务,一举多得,不是吗?”
哲人坐在了王座上,用手撑住自己的下巴,帽穗恰好挡住了他的一只眼睛,但所有人能知道,他正凝视着白瑾。
无形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行走,些微响动都仿佛落在心头。
终于,坐在王座上的哲人说道:“可以。”
黑银、乌伦索与萨米尔没有多说什么,不死者与普通人之间的不同是无法改变的,他们平静地接受了白瑾为他们做出的安排。
随着哲人大手一挥,一个漩涡出现在众人眼前,万花筒旋转,一个通道逐步向深处扩张,似乎通向了无垠的虚无,但就在众人以为这个通道将会一直一直延长下去的时候,血色的荒原突兀的出现在了另一端,紧接着,通道从无限长变为了无限短,荒原距离众人只有一步之遥,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黑银与白瑾拥抱:“你可以到圣灵大街的塔罕酒馆来找我们,就算是遇不到我们,也可以让那里的侍者或者老板给我们带话,就说你是死人妖的朋友,但不要说你是瓦娜斯的朋友。”
黑银说完,重重地锤了一拳白瑾的胸膛:“玛德,不死者的胸膛原来和我们是一样的嘛,哈哈哈!”
然后是乌伦索的拥抱:“保重,我的朋友。”
最后是萨米尔:“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白瑾。”
道别之后,三人一个接一个走进了通道内,白瑾只能看见他们身形一闪消失在自己眼前,最终,白瑾和哲人都看向了鲁尔哈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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