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明一直觉得儿子懒得厉害,在记忆里这个混小子总是摆着一副不思进取的样子,就好像成心要和他作对一样,你要我往东,我偏要往西,他懒得运动,懒得去学习,上课学习也像是一副半推半就的样子,就像是主人委婉推辞客人递来的酒水一般,让你做题还是在让你摆谱啊...
许则言是最普通的孩子,不是别人家的孩子,许延明知道,那些家长们口口相传的好孩子,也只不过是自身接触不到所以强加的滤镜罢了,自己的孩子不比谁差,他们一样优秀。
许延明从十八壁垒出来的时候,是二十五岁,他从二十岁进入了十八壁垒,在短短五年的时间,成为了那一批成员里最优秀的几个,他曾经无数次自夸,甚至和同事们吹牛逼,说自己的有了儿子,那肯定也是不俗的,他会成为一个大卫之后的所罗门,比自己这个当父亲的更厉害,更强大,更有头脑,就像延续一样,一代代强盛下去,许延明曾经把自己的归宿无数次畅想在十八壁垒的英雄史诗之中,说自己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裁决,像是自己父亲的朋友王邵忠一样,成为赫赫有名的裁决者,在十八壁垒有自己的传说。
像是一个中二病的青年一样,他的胸膛里充斥着英雄史观浇灌的心脏与信仰,像是斯巴达的战士一样无所畏惧,许延明的强大在年轻人里是得到认可的,他是个骄傲的人,至少对于赞美总是毫不吝啬。
后来他明白,当英雄才是一种诅咒,英雄的称号是对期待平凡的人最大的诅咒,只需要一句称呼,那么这个普通人就会被这个诅咒所束缚,被推到众人的最前面,成为第一个遭受风暴的人,第一个受到诅咒的人,他会流出血,但这是其他普通人眼里理所应该之事。
而自己的儿子,从小就羡慕着这些被诅咒的人,让那虚荣的毒血放肆的一遍遍流过自己的心脏,许延明不知如何诉说,如何劝导一个斗志昂扬的孩子放弃自己激情澎湃的梦想...
许延明心情总是沉重,他是狮子,藏匿着爪牙的伤兽,不可言的旧伤让他藏匿着自己的骄傲,让他自愿折起自己的锋芒,甚至期盼着自己的孩子不再成为一个斗争的战士。
没有人比他更懂得英雄的代价,而结果是什么呢。
他花了二十年,企图把自己变成一个普通人,他向生活低头,一个骄傲的战士心甘情愿成为平凡的奴隶,只是为了贪图那幸福的安逸以及一个没有血雨腥风的未来...
那是他想要的,是他得不到的...
他的梦还是碎了,最该远离的人们此刻离危险最近,这也算是诅咒的延伸加剧吗...
只见许则言慢慢的拔出手枪,姿势并不是很熟练,他看着怪物的眼睛像是火炉一般一刻不停的燃烧着火焰。
许延明沉默,他带给孩子的未来是这样的吗...让从小甚至没看过几部恐怖电影的儿子看着可怕的怪物浑然不惧,青涩的脸上带着愤怒的凶芒,仿佛是斯巴达克斯在与压迫者进行最伟大的斗争。
他甚至拿枪的姿势也不是很稳,他接触这些多久了...明明自己想要带给他们的,是一个不需要拿起枪也可以守护住自己生活的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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