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声音颤抖而凄厉，语调中还带着无尽的悔恨与绝望：“贵妃娘娘，奴婢替您完成了任务，您便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是不是奴婢也同那太监一样，终究要成为您的替死鬼？”
“休要胡言乱语！”苏毕罗将她一脚踢开，十分嫌恶：“本宫可是贵妃，太子的存在与本宫没有任何影响，本宫为何要陷害他？是谁指使你转头来陷害本宫？”
苏毕罗接而向太后申诉：“太后娘娘，这等吃里扒外、污蔑主子名声的贱人就该剥皮抽筋以儆效尤，否则不足以平息妾心中的怒火！”
舒贵妃一改往日亲和温柔的面孔，此刻才真正像是一个热衷权势的后宫妇人。
太后面色发冷，眸光遥遥看向屏风后那寥寥人影。
谢晋随着太后的目光看了过去，呼吸猛地一滞。
隔墙有耳。
宋姑姑眼看着假扮自己的人被苏毕罗弃如敝履，眸中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要将心中的悔恨全部倾泻而出。
谢潇冷眼旁观，同宋姑姑说道：“你也看清楚了，当目标达成，你被人抓起来拷打一番过后，在贵妃眼里就成为一枚废棋，你的性命，你家人的性命，在她眼中一文不值。”
宋姑姑咬紧了下唇，直至此刻还是紧咬牙关，没有说出一句对舒贵妃不利的话。
谢潇继续攻心：“她是宠冠后宫的贵妃，腹中还怀着龙胎，比你有话语权，无论如何总有法子脱身，但你不一样，奴婢的性命在她眼中卑微如蝼蚁一般。若你作为证人指认她的罪行，非但你的死罪可免，我还能向皇祖母说情，绝不株连你的家人。”
宋姑姑心中忐忑，身体却如坠冰窟。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思虑了许久之后方才对谢潇说：“希望七皇子能遵守诺言。”
关键证人终于松口，谢潇不禁唇角微勾，轻松许多：“自然。”
“太后娘娘，奴婢招，奴婢全部都招！”
宋姑姑急奔出去跪在地上，苏毕罗也吓了一跳，“你，你才是宋姑姑，那方才地上受伤的人是谁？”
宋姑姑剜了她一眼：“地上的人都是七皇子找人假扮的，也多亏了七皇子，才能帮奴婢识认出自己的忠心到头来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谢晋垂眸，黑溜溜的眼眸微动，袖中已经无声捏上了剑柄。
宋姑姑视死如归：“禀太后娘娘，奴婢知道东明得了疫症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告诉了贵妃娘娘，可贵妃娘娘非但不让奴婢禀报太医院，还让奴婢闭口不言，借着颖妃在后宫举办大宴调遣太监的由头，逼迫内府的那名太监将东明调入东宫！”
“事发之后，奴婢曾向贵妃献言要处死那名太监，可贵妃不许，言说太子还未归西，这个太监说不定还有用处！”
一环套一环，宋姑姑站在屏风后头看苏毕罗的反应，小太监躲在隔间听宋姑姑的证词。
太监忽然脸色煞白，原来事成之后就将自己送回老家，竟都是宋姑姑与舒贵妃哄骗于他的。
他干的是谋害储君的杀头大罪，又怎么会全身而退？
“太后娘娘恕罪，奴才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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