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皇帝虚虚抬手,乐呵呵地问他,“在东宫可还习惯吗,有没有想家?”

谢兰舟谢恩起身,恭敬道:“多谢陛下关怀,太子殿下宽和仁厚,对奴才照顾有加,同僚都是年轻人,彼此都很谈得来,目前为止还没有想家。”

“嗯。”皇帝微笑颔首,“你虽不是朕的孩子,却也是朕看着长大的,常言道虎父无犬子,你父亲是朕的左膀右臂,朕对你同样寄予厚望,希望你将来也能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和你父亲一起守护我大周的万里山河。”

他笑容和蔼,语气温和,看起来很像一个慈祥的长辈在对小辈殷殷叮咛。

虽说有虚伪的成分,但也不是谁家的孩子都能得到这样的抬举。

谢兰舟躬身道:“多谢陛下教诲,奴才比父亲还差得很远,但奴才会好好当差,认真学习,以父亲为榜样,为陛下和殿下效犬马之劳,定不辜负陛下的期许。”

皇帝哈哈大笑,对谢经年说:“你整日和朕念叨说自家儿子不成器,这不是挺好的吗,朕瞧着这孩子将来指定要青出于蓝,把你这当爹的给比下去。”

谢经年不慌不忙上前行礼,谦虚道:“陛下过奖了,这孩子没定性,现在说得挺好,臣只怕他不出三天就要现原形。”

“不会的,不会的。”皇帝笑道,“你对你儿子没信心,朕对朕的儿子却很有信心,相信太子一定能把孩子教育好的。”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太子不由得心下一凛,感觉他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他捂着心口咳了几声,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父皇真是难为儿臣了,儿臣自己都没有孩子,哪来什么教育孩子的经验?不过既然父皇开了口,儿臣看在父皇和谢爱卿的份上,自当尽心竭力替谢爱卿把孩子教好,至于教成什么样子,那就不好说了。”

谢经年也笑着说道:“臣自己都没把孩子教好,怎敢劳动殿下,殿下只要看着他能喘气,别饿着就行了。”

三个人不动声色地交了一回手,各有各的圆滑。

底下文武百官谁也不敢插嘴,唯恐说错了话惹到哪个不高兴。

一个皇帝,一个太子,一个战神,惹到哪个都没有好果子吃。

五皇子沉不住气,上前一步道:“谢世子一表人才,却和谢爱卿无论样貌气质都没一处相似,我这冷不丁一瞧吧,倒是觉得他更像大皇兄的儿子,谢爱卿既然这么嫌弃儿子,大皇兄刚好膝下无子,不如就把你儿子过继给大皇兄做儿子得了。”

此言一出,整个金銮殿顿时鸦雀无声。

谢兰舟心头一跳,深吸一口气,不自觉绷紧了身体。

皇帝板起脸,斥责五皇子:“你都多大的人了,说话还这般口无遮拦,皇家又不是寻常百姓家,哪能随便认儿子,朕看你是越来越不稳重了。”

五皇子一点都不怵,反倒笑起来:“儿臣不过玩笑一句,父皇怎么还当真了,这事原也不怪儿臣,谁叫谢爱卿父子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呢!”

他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皇帝也只是口头责备,没有任何实际行动,父子二人像是在演双簧。

朝臣们都替谢经年捏了一把汗。

谢兰舟自己也紧张得手心冒汗。

谢经年却只是笑了下,淡淡道:“有人像爹,有人像娘,臣瞧着,五殿下和陛下也不怎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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