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好让长乘真的上楼来叫她起床,一是不礼貌,二是…有一堆事,就怕万一睡过了,会错过重要的时刻。

加之看到小宽大高,基本都可以不睡觉……现在,睡觉对于她来说,都好像是在偷懒,甚至隐隐有负罪感。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开始练功,进步、进步、进步….

陆沐炎素手轻抬,揉了揉眉间。起身,刚一按灯的开关,发现没电,突然想起乘哥说过,练功的时候不能有电场,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拉了电闸。

便摸着黑往卫生间走去,所幸水阀没关,便用冷水洗了把脸,那冰冷刺骨的清水,骤然扑面,她被冰得忍不住地打了个颤,睡眼惺忪的状态才开始刚刚有点儿缓解。

接着,又摸着黑回到卧室,拉开窗帘,那窗外,正处蓝调时刻。

静谧的蓝幕下,是还未灭的幽黄路灯,也勾着远处的几缕因蓝转灰的云。

她静坐窗前,眺望窗边。

这样的景色并不陌生,在每一个家暴后的夜晚里,都是在等待着这样的天色。

总有人说,这样的蓝调时刻,绝美、浪漫、可以将心绪都抚平。

可...只有她这种,一直是背对着世界活着的人,惧怕这样绝美而又宁静的暮色…...

因为再过不久,就要天亮了,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那些痛苦,就又要开始推进、蔓延、她要重新拼起所剩不多的勇气,来面对新的一天。

陆沐炎心绪一动,摸索着枕底,拿出手机,又翻出昨天晚上,来自刘敏的那条短信。

她那淡漠的眸子里,清晰的映着最后一行字的内容:新的起点,新的开始,愿你我都会更好。

她喃喃地出了声:“新的起点,会更好么?老白,我们试一试…?”

老白:“嗯,不过要是想死,也可以先试一试,之后再死。”

这声音里,有一股莫名的动力,令她心安,又觉温暖。

陆沐炎的眸中,引着温柔,唇角微弯,应道:“呵呵,好。”

接着,又翻着通讯录,找到了少挚的短信对话栏,那指尖,有着不可察觉的轻颤。

她明眸微垂,快速地打出了几个字,却又迟疑,后又果断地发送。

此时的少挚,正身处于一处看似荒草丛生,遍地黄土的人烟罕见之地。他的眼眸在这深蓝色的晨暮中,显得润泽,像是清水洗过的琉璃一般,倒映着天际的微光。立在那里,像是要破除最后一抹夜色的晨曦。

“叮——”

突然,他那手机清脆的短信音传来,骤然打破某种特殊的气息。

陆沐炎:“少挚,我…你能回来吗?”

他当即眉头紧皱,看了看手机的短信,可又抬眸,死盯着远处看似空无一物的黄沙之地。

犹豫半刻,少挚收回手机,终是…...没有回复。

可那紧盯着远处的眸子,冷漠的快要拧成寒冰,周身的温度都仿佛下降几分,更显锋利。

这边的陆沐炎,抱着手机,一直停留在与少挚发短信的界面,眸中一眨不眨,紧等着少挚的回复。

眼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远处的天际,朦胧渐转,隐隐开始透着清晰。她终于垂手,放下手机。

可能在忙吧…妈妈的事,看来只能等他回来再说了…...

现在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要是少挚让我强行离开乘哥,像以前一样,不允许我接触任何异性…...那我练功和入学院的事情,更是…...

想到这儿,她那眉头不由得紧皱几分。

老白的声音,在此刻响起,透着一丝探究的意味:“你今晚有做梦吧?我能感觉到你心绪的波动。最好先去整理一下梦的线索。”

陆沐炎一愣,眸中起着落寞,喃喃:“还要整理么…?那些纸...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老白:“记着,能记一点儿也好,以防万一。”

她听闻,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便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床头走去,翻找着纸笔。

一边找着,她一边在心里与老白对话:“梦里...我听那个冥烨说,什么炎龙王,另一个叫什么螺母,只知道是男人说话,声音...却为熟悉,可那张脸,实在是看不清楚...真的好奇怪。”

“老白,炎龙王...你知道这个么?”

“老白?”

“….呃!”

突然!

她猛地往地上深深一跪!膝盖处甚至传来清晰可辨的碎裂声!

那心脏处,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攥住,全力地往下一扯!

一股绝无还手之力的闷痛感猛然灌注全身!

那股奇异的疼痛,瞬时间化成了一阵阵尖锐的刀柄划过一般的剧烈撕扯感,疼的她骤然跪在地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心脏疼的她根本喘息不得,甚至都没有任何力气能够去按住心口,只直直地往下栽!

“咚——!!!”

她瞬间不受控地彻底倒下,明明不算很重,但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她往地上死死地拍下!骤然,那身躯震得地板发出沉闷而剧烈的撞击声!

一瞬间,只这一秒内!豆大的冷汗尽数涌出,瞬间湿透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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