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常弓着腰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地往那边跑去。

到了茅房,想着没人看见了,这才伸直了身子,揉着腰,啐了一口,道:“苦煞我也!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

心里不禁又为荷花和江楠担心起来:自己一个男人尚且受此屈辱,她们两个女子岂不更加受害。

于是,他从茅房出来后,且不回去,还是绕回马棚去找她们。

好在,此时天已漆黑,山贼们都只顾着吃喝,不太在意他一个老头。赵子常一路走,一路用炭条将山寨中的地形记录下来,画在衣摆上。

到了马棚处,里面除了马匹,却无半个人影。糟糕,她们定是被山贼抓去献给山大王了!

赵子常顿时紧张起来,他耐着性子,先将草草画下的地图撕下来放在来时那匹马的马鞍底下。然后,把马解开,那马十分有灵性,自己趁着夜色冲开哨卡下了山。

耳听得一阵骚乱,赵子常趁人还没注意到他,先躲在暗处。遇到两个落单的小喽啰,偷袭得手后,换上了他们的衣服。

这时才撕掉脸上的假面,挺胸抬头,不用再装老头了。

他只拣暗处行走,便是遇到其他山贼,只低头哑着嗓子说去上茅房,一时还未被瞧出破绽。因为他往锅里下的是泻药,虽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吃到,但整体战斗力必然能下降许多。

只是这样,还是很难接近山贼头子住的正院,如何救她们?

他却不知,江楠这时已经悄悄挣脱束缚,挟持了山贼头子。她乃是仵作出身,有一种验尸用的细小刀片可以贴身藏着,她筋骨灵活,自己不动声色地割开了绳索。

江楠正一手用刀抵着他的后背,一手掐住他脖子上的死穴。又悄悄把刀递给荷花,叫她自己割开绳索。

荷花手腕没有她那样灵活,手都快抽筋了,还没割断,急得出了一脑门的汗。

江楠又低声催他把门外和窗下偷看的山贼都赶走。

山贼头子只得照做,只听他大喝一声:“猴崽子们,偷看什么!还不快滚——”

荷花正专心致志地用小刀割绳子呢,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喝吓得小手一抖,那刀子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

江楠不由得暗骂一声。

山贼头子已然听到了刀落地的声音,突然暴起,一掌将江楠拍飞出去。另一只手就要来抓荷花。

江楠就地一滚,胸口如被铁锤砸了一下,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抬头望去,只见荷花反应也算迅速,身子一矮,躲过了山贼头子伸过来的手。她双手用力一挣,好在绳索已经隔断了大半,叫她挣断了绳索。

双手恢复自由后,她就近抓起桌上的杯、盘,朝山贼扔去,企图阻止他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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