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星月光下,龙洋坐在木筏上,搬动着船桨。

微风吹过,海面上波浪起伏。波浪并不大,事实上,作为大海来说,此时它可谓风平浪静。

月半弯,繁星点点。他靠着星空,辨明方向,一直向着西南划去。可是,他没有航海图,对于应该西偏南多少度,他并没有概念。

不过这点倒也无所谓。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靠着一个简陋的木筏,划回中州国的。

他要做的,只是划出大海沟这片区域,去会有海船经过的地方,碰一碰运气。

为了做到这点,在放走了傻狍子之后,他又特意做了两个简陋的火把。此外,他还选了一根笔直的树枝,削成木棍,放在木筏上带着,还准备了一段老藤。有了这些东西,当他发现海船时,就可以把火把绑在木棍上,点燃火把,飞舞木棍,向船上的人发出求救的信号。

他不敢睡觉,只是一直划着木筏,累了,就让木筏顺流漂浮一会。天快亮的时候,他感到又饥又渴,身体疲乏,精力倦怠。

他吃了一个野苹果,渴的感觉稍微得到了缓解,但是,野苹果的酸味,让他感觉更饿了。等到第二个野苹果下肚,他腹内的酸水开始向外漫,胃酸的难受,体力却没有得到一点恢复,于是他又很小心的吃下一个浆果。那种黄花纹浆果,甜度很大,可以为身体补充一点糖分,但它会不会带有微弱的毒性?他无法确定,不敢多吃。

他现在有些后悔——他应该杀死那只傻狍子的。如果饱饮一顿狍子血的话,他就可以在海上挨过几日,那该有多好。但他随后又想到:我不能再动杀念了。我已经杀了太多的人……

那些漂浮在海面上的,扶桑人的尸体的影子,浮现在他眼前,其中的一具更是特别的清晰——那是一具女尸,脸上还蒙着面纱——她究竟是不是日香小姐?

他不禁又想到:那里是大海沟,那些沉下的尸体,为什么没有被海水挤压成一团血雾?也许是因为他们生前在海中苦苦挣扎,死前已经喝了太多的海水,腹内鼓胀起来,所以才沉不下去吧?

不知不觉,他的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对于没有喝傻狍子的血这件事,他只有宽慰,再也不后悔。

天亮之后,他停止划桨,判断了一下海流的方向,仍然是东南方。他根据海流,调整了一下方向,向前又划了一程。然后,他转身向后看了看独鸟岛,叫起苦来。

独鸟岛的身影,仍然很清晰。它现在落在了木筏的西北方向,相距已经很远。可见自己虽然一直在奋力划桨,可是,在速度很快的海流中,那不过是无用功罢了。他向西南划了一夜,海水却把他带到了东南方。

他发了一会呆,知道自己无法凭着木浆和洋流抗拒,便索性把双桨横放在木筏上,任凭木筏随波逐流了。反正,只要来到会有海船通过的航线上就好。但是,他心知肚明——希望很渺茫。

太阳越升越高。虽然已经是十月,海洋上空的太阳,却依然毒辣的很。它射出万道比剑芒还要狠毒的金光,令木筏中的人无处躲藏。龙洋感觉自己被它晒的昏头涨脑,到了中午,他开始感到皮肤火辣辣的疼。更要命的是,他的身体已经极度疲乏,他太需要一点真正有营养的食物了。若是在陆地上,他还可以用玄武神功来保存体力,对抗饥饿,可这里是神秘莫测的大海,大风暴说来就来,他可不敢运用玄武神功。

他昏昏沉沉的,又过了不知有多长时间。等日色西沉时,他发现附近的海面上有鱼游过,接着,他注意到了更多的鱼。它们一律顺着海流的方向,成群结队地游着,显得很悠闲,但速度并不慢。有的鱼贴着木筏游过,露出的鱼鳍有巴掌大。

他急忙起身,拿起木棍,看准了,对着一条鱼的侧面猛刺了过去。他刺中了鱼,却没能将它刺穿。那条鱼受了伤,留下一团血水,逃走了。过了一会,它的尸体从远处浮了起来,距离木筏已经有几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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