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人总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沈在心找找清理医用超声耦合剂的纸，发现太粗糙了，怕擦伤她的脸，就用手指给她揩，揩一颗又出来一颗，擦不完了。
没办法。
沈在心只好去抱她，哄她说：“不哭了，是老公不好，刚刚乱说话了，没有笑对不对，因为没有笑，你就哭了是不是？”
带尤雅出来，本来是要直接送回家的，何院长跑来等他，就等在外面，见面就给他看院里为原膳开业准备的请柬。
沈在心拿起来看看，觉得挺不错，他说：“不是档次高低，请柬好坏，还必须我看一眼吧？”
何院长说：“这请柬都是我们医院的门面，你这老板不看一眼，我是不放心。”
他又一伸手，递过来一提冬虫夏草，小声说：“在心，人家说这个东西对胎儿特别好，别的都不行。”
这个行不行谁知道？
反正国内一阵子兴起一股风，这几年是冬虫夏草，前几年是燕窝。
何院长又问：“男孩女孩能看出来了不？”
隐约已经能看出男女了。
只是沈在心不在意而已。
沈在心说：“女孩。”
何院长一脸惋惜。
沈在心连忙逗他说：“挺好呀，何叔你这表情，可别让何燕知道。”
何院长说：“在心呀，以前我跟你一样，但这几年，我不这么想了，你看我两口子就何燕一个姑娘，我们迟早要入土呀，你留个男孩儿，皮糙肉厚，你放心，你留个囡囡，就怕她受人欺负吆，所以就这几年，我跟她妈就后悔了。”
沈在心震惊说：“你俩竟然是因为疼女儿，后悔生女儿？”
何院长说：“可不是？在科室里，华剑不是打她了，我给你说，我差点疯了，我都想冲过去捅他，老刘劝我，你是院长呢，你可不能……我什么能不能的？他站着说话不腰疼。过不多久，不就到他了？华剑要砍她女儿，你看他慌神了不？去公安局到处找人，非要严惩，我去他家看他，喝两杯酒，他张口就一句，马里戈壁，咋不枪毙呢？”
沈在心苦笑说：“没太严重，被制止了，咋够得着枪毙呢？”
何院长说：“他怕呀，再出来了呢，十年二十年，人放出来了呢，还找他闺女呢？他人都没了，他咋保护刘玥玥呀？”
沈在心说：“女儿奴？”
何院长说：“谁不是谁小狗，今天你妈给何燕介绍了对象，让相亲呢，我待会儿打电话。”
沈在心问：“我妈介绍的？”
何院长说：“没错。叫王泰。你也帮着我打听、打听。”
沈在心答应下来。
给小斌打个电话，让把车开到楼门口。
他人一下来，就带着尤雅坐到后排了。
此时看看尤雅，又觉得心疼，那何燕、刘玥玥都是女儿，父母疼得怕含嘴里化了，尤雅呢，爹娘想着怎么害她？
尤雅有点困，钻他胸膛上，像是要睡觉。
沈在心怕她睡着了再说话打搅她，就先问姚斌：“王泰你熟不熟，人怎么样？”
姚斌说：“不咋样，家里条件还不错，但人是真孙子，以前我们玩的还挺好，后来发现什么事儿你知道吧，你男同学请他吃饭，他都不带回请的，小气到极点，但凡女同学，哪怕关系不咋样，遇到必请客，出去逛街，看到什么他要给人家买什么。”
沈在心问：“他跟你差不多大？比我小那么多？”
这里是用自己对照何燕。
姚斌说：“脑子不好，留级太多，高三上三年，我估计他跟哥你的年龄差不多，你是一级不留，人家是老留级。你怎么问到他了？”
沈在心说：“我妈打算把何院长的女儿介绍给他。”
姚斌说：“看吧。大人都被他的伪装给骗了，你想嘛，对兄弟一毛不拔，见着个女的，给人花干花净的，能是正常人吗？”
这么说？
得补救？
看看时间，只怕相亲约会已经难以避免，沈在心赶紧给何燕打过去，然后递给姚斌。
接通之后，何燕冷淡异常：“沈在心，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呀？”
姚斌说：“姐。是我。我是沈总助理，我叫斌子，是我哥问我王泰人怎么样，我说不咋样，他就给你打过去了，怕你上当……”
何燕在电话那头震惊了。
她说：“她妈介绍对象给我，他告诉我对象不咋样？”
这么一说，沈在心也着急了，赶紧把手机要回来，对着手机说：“何燕，你别误会。我也是关心你。”
何燕冷笑说：“知道。太关心了。我告诉你，沈在心，就是你，不允许你关心我，我还以为是工作的事情呢，早知道不接你电话，我爸说，你都俩媳妇了，你还想干啥？”
什么意思？
我能干啥？
何燕又说：“你为啥给我打电话，不给你妈打电话？哈哈，不敢吧？”
沈在心说：“你是我妹，我肯定是为你好，你不知道，有些人呀，在大人面前会装，你问人，要问同龄人。”
何燕说：“对呀。问大人是吧，人人都说沈在心人不错，呵呵，呵呵。”
沈在心大声说：“何燕，你好好的，你别阴阳怪气的了，我是提醒你，怕来不及，才直接打电话给你的，你太过分了。”
何燕说：“啊？还紧急提醒呀，我跟人家吃顿饭，就跟人家上床了呀？需要你这么紧急呀。”
沈在心无奈说：“我不给你说了，这妮子现在怎么那么浑呢？”
挂了。
姚斌说：“何院长的闺女怎么对人这样呀？我看还没我媳妇懂礼貌呢。”
他又殷切地说：“哥。我老婆也怀孕了，你看我能不能带她来，免费检查呀？”
沈在心说：“不能，你缺钱我可以给你，你不要误会，我给你讲个事情，我带着你嫂子去找郑帅体检，没给钱，出来的时候，没有医生署名你懂吧？后来发现孩子不够月，问个人还没人问的，你自己检查的，你自己找谁呢？所以普通人到医院，不要贪图省那一点钱，医生给你看，医生要为此负责的呀。一旦你是去蹭检查，单子都不出来，就没人为此负责，他要是给你说两句不负责任的话，就比如他说，这个孩子我看着不质量，你流掉吧，这句话影响到你，却是错的，你准备咋办？我自己是医生，我都服自己了，蹭一次检查，把孩子蹭掉一俩月。”
怀里尤雅在抽抽。
沈在心搂着她，忍不住拍拍她背哄她，发现越来越剧烈，人像是在笑，就问她：“尤雅，尤雅，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呀？”
尤雅说：“刚刚想到一个傻子。”
沈在心本来还想再问她，电话响了，他一下变脸了。
是秦明珠打的电话。
这个害女儿的妈妈，弄不好带着人找来了。
沈在心吩咐姚斌说：“走。去第三医院，把你嫂子放里面我再回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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