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受不了妯娌的气跟妯娌掐打,后来受不了小妾的气跟小妾掐打,年岁大了又受不了丈夫的气跟丈夫掐打。

可以说,整个荣安伯府,除了老太爷老夫人跟狗以外,上至荣安伯,下至小儿子,都被她掐打过。

振阳王妃无奈扶额坐下,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疲惫了,一点都没有刚刚进来时那副神采飞扬的模样。

她缓缓抬起手再次摸向托盘,可那里头已经空空如也,没人可选了。

她侧目看向身旁的女儿,脸色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好。

临真郡主嘴角憋着笑意,她将那张会试名册拿了过来,手指有意无意般在‘谢允安’的名字上画着圈。

她虽然没有吱声,但其意思跟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振阳王妃抿嘴不言,她没想到自己挑选出来的那些世家之子会比不上一个小小的谢允安,她颇有些气恼,站起身来甩手走了。

临真郡主看着自己母亲那气哄哄走掉的背影,反而笑了,看吧,也不是不能动摇的嘛。

她收起了那张名册,视线落在桌角处放着的一枚小玉蝉上,拿起来把玩,眼底闪过喜色。

早前,谢晚棠跟江听澜借着探病的由头进府来见过她两回,还给她带来了不少小玩意,这个小玉蝉便是其中一样。

听晚棠说是谢允安亲自上玉楼去挑的,也不知他当时挑了多久才挑到这么个小玩意。

临真郡主只顾着把玩手上的小玩意,丝毫没注意门槛边上多了一个人。

“真就这么喜欢那个人?喜欢到不惜为了他气走母亲?”

一道声音悠悠传了过来,临真郡主抬头去看,就看他她哥正懒洋洋的倚靠在门上,双手抱胸看着她。

“哥,你怎么过来了?”临真郡主有些诧异。

“怎么?我不能过来吗?”

“那倒不是,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这个时间,你要不是在外头与人喝酒游湖听小曲,就该在你的院子里跟你那群小美人逗趣才对。”

振阳世子闻言嗤笑一声:“你倒是挺了解我。”

确实,他刚刚本来是想回院子找他那些美人的,结果半路上看见母亲怒气冲冲的从临真的院子走出来,他出于好奇,便过来了。

振阳世子跨过门槛,踱步走了进来,随意的坐在罗汉榻的另一边,倚在软枕上,跟临真郡主中间就隔了个小几。

见对面的人不说话,便拿起一颗枣丢了过去,正好砸在了临真郡主的怀中。

临真郡主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你做什么?!你过来找我总不能是特意过来砸我的吧?”

“我方才问你的你还没回答我呢,是不是就那么喜欢那小子?”

临真郡主抿嘴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好像也没有到要生要死的地步,喜欢还是有点喜欢的,毕竟人家长得真的很不赖,而且,他......很适合我。”

“想嫁?”

“想嫁!”

振阳世子看着这满桌的世家之子的名帖,挑了挑眉:“只是这样,母亲不会善罢休的。”

临真郡主闻言不吱声,她当然知道不会那么容易。

振阳世捏起一颗枣丢进自己嘴里,站起来伸展了个懒腰,嘴巴里嚼着枣含糊的说道:“行了,这事交给我吧,会让你如愿的。”

临真郡主有些怀疑般看着他:“你能有什么办法?”

“天机不可泄露。”振阳世子笑出了声,晃晃悠悠的走了。

临真郡主不满瘪嘴,一拳打在了旁边的软枕上。

......

振阳王妃从院子里出来之后真是越想越气,怎么感觉刚刚那个场面是越想越熟悉呢?

是了!上回那个孽障就是同样的话来搪塞她的。

只不过不一样的是,那个孽障死活不松口,这个倒是松口了,但结果却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俗话说得对,儿女都是债,这一对孽障都是来向她讨债的!

振阳王妃自己摸着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气,生怕自己哪口气没赶上,就被气得厥过去了。

安嬷嬷也在一旁上手替王妃拍背顺气,温声宽慰:“王妃,莫要因为这些事气坏了身体,郡主还小,等过两年她就能体谅您的苦心了。”

“我是怕她等不了两年就被那个小子给拐跑了。”

“王妃,那可是您生出来的女儿,您扪心自问,她真的会如此愚昧吗?”

“我......”

“还有世子爷,他当真就如此放浪不堪吗?王妃,那些个绝子汤药,可没有哪一碗是经由你手送出去的。”

“......”

振阳王妃陷入到了良久的沉默之中,半晌,才缓缓叹出一口气来。

“安晴,扶我回去吧。”

“是。”

安嬷嬷伸手扶住了振阳王妃的手腕,扶着她慢慢的往前走,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妥。

三月十五,殿试之日。

殿试不像乡试会试般那样繁复,只在这一天,且只考一场,只不过是要在皇宫大殿之中举行,由陛下亲自主持,是以筛选过程也格外严格,除了自己的一身衣物,旁得一律不准携带进去。

谢晚棠跟江听澜将陆引鹤谢允初谢允安送至皇宫门口之时,便去了振阳王府探望临真郡主。

临真郡主看着谢晚棠给她带来的东西,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他不是该认真复习的嘛,怎么还有时间去为我寻摸来这些小玩意?”

谢晚棠放下了手里的茶碗,笑着说道:“若是有心,哪怕天塌下来,也会有时间,若是无心,便是日日闲得躺在床上,也只会说他忙得很的。”

临真郡主笑着指了指谢晚棠:“你倒是会替你那兄长说好话,他有你这么个妹妹,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看来我的嘴还是不如郡主的甜,毕竟如此自夸的话,我是说不出来的,但是听着就令人觉得高兴。”

“就你还不会自夸?”江听澜在一旁听到这话都惊讶了,看着临真郡主指着谢晚棠开起了玩笑:“郡主,你该看看她身后的那条小尾巴,都快翘到天边去了。”

“是嘛,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了。”临真郡主说着,就朝谢晚棠扑了过去。

“哈哈——好痒!郡主!哈哈——,你得小心你的脚!好痒——哈哈哈——”

谢晚棠顾及临真郡主的脚不敢躲闪,还得忍着身上传来的痒意,笑得她肚子都疼了,江听澜在一旁看着,也笑得弯起了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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