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兴古起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尽管是在别人家借宿,但连续奔波几日,昨晚又深夜才休息,竟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

院内很是安静,偶尔从街道传来一两声叫卖,他将被褥收拾干净走到院中,厨娘是个团脸花眼的老妇人,一直在伙房候着,此刻看他出来殷勤的引他去洗漱吃饭。

这妇人手艺很是灵巧,一套酥油饼做的是香气扑鼻,外皮酥脆内里柔软,一口咬下去油而不腻,再配上鲜香热乎的蛋汤,这一套吃到肚中,何兴古发出满意的喟叹:“大姐,你这手艺,便是顺天府上的铺子也赶不上!”

那妇人腼腆一笑:“你这是昨日赶路饿狠了,多吃些吧,这里还有肉包,早上一来叶先生便交代了,今日家中有客人,快多吃些。”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何兴古是何等人精,仍旧笑着夸赞,引得厨娘呵呵一笑,多说了许多话。

“原来如此,你竟然在叶先生家做了这么多年?那铺子岂不得是从家中长辈手中传下来的?”

“哎呀,不是,叶先生老家是柳林村的,和我老家一个地方,以前也是穷的叮当响,这铺子可是叶先生一点点干出来的,之前在个乌漆嘛黑的小铺面,哪有如今这般宽敞亮堂,好几年前搬过来的,自从大桂掌柜娶了妻,我便在家中伺候了,得有个十三四年哩!”

“你说那两个小子?噢,那是药铺的学徒,穿着靓色袍子的是后来的,叫十安,穿褐色袍子的叫孙光,来了四五年了,这俩小子,一个赛一个能吃,每天中午那一海碗,每人都扒得干干净净,那个俊俏些的爱干净,铺盖还总是带回家洗晒哩!”

“谁说不是呢,都长个呢,小子还是能吃,叶先生的小孙女和这两人差不多大,那一吃饭跟小猫似的。”

说笑间何兴古便吃完了,起身说道:“大姐,你忙着,我先过去了。”

老妇笑着说:“好哩,快去忙吧。”

等何兴古走后,老妇还笑吟吟的,心道这先生说话好听,平日在叶先生家做工,一整天也找不到人说半句话,就是说了这半天还不知这先生姓个什么。

何兴古在院中四处晃了晃,原这叶大桂的家眷住在后面的三间堂屋里,院中西边的厢房住的是叶先生,东边住着两个学徒。

他脚步轻巧的往堂前走去,还未进铺子便听到孩童咳嗽的声音,断断续续,一声比一声咳的响,直到听声音要喘不上气,停歇之后又开始咳。

“先生,你快看看,给娃脸都憋紫了,昨日夜里也是这般,一夜就这样醒醒睡睡的!”

孙光看着眼前咳嗽不止的小童忽然问道:“是不是前几日便来看过风寒?我找找,”说完便翻看起了眼前的册子,“是九月十三,两天前?”

“是呢是呢!从那头天夜里便咳嗽不止,开了几副药,刚开始喝着好些,但昨日又咳了起来,还愈发严重!”妇人急的头上冒汗,轻轻拍着小童的后背说道。

孙光将小童从妇人怀中抱下来,一站在地上小童便扭着身子哭闹,要找娘,被妇人哄劝着倚着桌子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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