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男人宽阔高大的身形显得格外冷硬。

查尔斯微微一愣,很快缓过神来,压下心底的荒谬想法,立刻收回视线。

这不是他能揣测的。

掠过地上蜷缩的人影,查尔斯迟疑了一瞬。

A市的温度虽不比B市寒冷,但好歹是12月的天气,不见得有多么温暖适宜。

这人上身只穿着单薄的灰色卫衣,又是孤身一人在室外。

脸色已然十分苍白了。

叶闻憬迈步过去,身姿挺拔,冷静地看着,眼神平静到近乎冷漠。

他目光下垂,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地上的少年。

苦肉计?

这个念头从脑中掠过时,叶闻憬喉中滑过无声的冷笑。

他们几人都知道桉桉容易心软,而这缠人的小鬼惯会用这招。

他移开视线,视若无睹地从沈曜身边走过,冷声:

“拖走,送去医院多住几天,让他先养好身体。”

*

叶闻憬进屋,轻轻合上门。

安静的客厅里,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

玄关处毛茸茸的米白色雪地靴、沙发背上摆放的鹅黄色针织外套......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浅淡的甜香。

这些属于桉桉的痕迹,再一次回到了他的生活。

冰冷的眉眼渐渐柔和下来,叶闻憬不自觉放慢脚步,视线贪婪地掠过每一个角落。

这段时间,他不断地用工作麻痹自己,告诉自己——他现在的身份是哥哥,也只能是哥哥。

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意识到自己对桉桉感情变质的时候。

挣扎、逃避、疏远。

他试图把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隐秘心思,掐死在萌芽阶段。

可冷待她实在是一件太过艰难的事情。

错过桉桉的一通电话都能让他陷入无限的自责情绪中。

将衣服挂在衣架上,叶闻憬转身往楼上走。

停在熟悉的房门前,绵绵在他脚下睡的正熟,巴掌大的玩偶在小狗的脑袋边堆成了一个圈,看似无意,但正好严严实实地堵在了门口。

他动作微顿。

视线挪到门把手上,伸手轻轻往下一压,反锁栓扣合的声音轻易落入耳中——门从里面反锁了。

男人面无表情地收回手,转身之际,余光又瞥见尽头的摄像头上,镜头前被覆上了一层布。

站在原地盯着那处看了几秒,叶闻憬眸色渐深,平静地将所有玩偶收回自己房间。

发生了什么,才会对现在的他......这样防备呢?

*

桉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一点。

睡得昏昏沉沉,以至于在看见床头突然出现的药膏时,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房间被绵绵搞的一团乱,在睡觉之前,她特意整理了一下,也很清楚地记得上面没有这个药膏。

更何况......

看清药膏的功效后,耳后不受控地慢慢烧了起来。

想到某种可能,桉桉唰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被子下床开门。

......没锁。

她一脸懵地坐回床边,又拉开抽屉看了一眼好端端躺在里面的门钥匙。

“醒了?”

门扉悄无声息地滑开。

叶闻憬身上的家居服湿了一大半,头发和脸上也沾了些许泡沫,眉眼间的冷淡疏冷仿佛都消失不见。

“......哥?你怎么......??”

桉桉半是震惊半是茫然。

肚子里一堆疑问还没问出口,就听见绵绵的呜咽声从不远处传来。

浴室门虚掩着,蒸腾的热气裹挟着沐浴露的香气涌出来。

“我在给绵绵洗澡。”

叶闻憬低头盯着她,语气淡淡:

“你来吗?”

桉桉缄默,跟着男人走到浴室,眼睁睁看着他熟练地把袖口挽到手肘,面无表情地拿起台面上的浴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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