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站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奇怪的衣服,脸上没什么表情,正在将一只虫子放进她手里的囊袋里。

“醒了。”少女看见文辰尧醒来,没有多大惊喜,转身朝营帐外的人说道。

车剑和席云很快进来,看见文辰尧正在床上茫然地看着少女,都松了口气。

少女自称芫荽,不肯多说自己的身份,只说是朋友所托。

文辰尧醒来后,她也没有多做停留,就离开了营帐。

车剑还没来得及向芫荽道谢,就已经找不到对方了,还有些不好意思,想让安慎代为转达谢意。

结果安慎只说芫荽不会在意这些虚礼,她更不希望被别人打扰。

文辰尧问道:“发生了什么?”

席云坐在他床边,简单解释了一下。

听安慎介绍,芫荽是南疆蛊术的传人,刚才她用银针封了一些穴位,再用蛊虫将文辰尧体内的毒血吸了出来。具体的操作席云也不知道,芫荽医治的时候,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了。

“呃,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看见的那只虫子刚才就在我体内?”文辰尧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脑子里还有些混沌。

席云拍拍他的肩膀:“能解毒就很不错了,毕竟太医都说你中的那箭毒只能活五六天。”

文辰尧揉了揉额角,身体还有些使不上力,只坐了这一小会儿就感到僵硬了。

席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赶紧让文辰尧先躺下:“文将军再休息几日,身体要紧。”

木行歌检查了一下文辰尧的身体,开了点药后也离开了。

因为芫荽走之前说要让文辰尧静养,没人来营帐里打扰,文辰尧独自躺在床上,略感无聊。

他翻了个身,昏昏沉沉地又要睡过去。

想起醒来之前做的那个梦,文辰尧有些头疼。

那个梦太真实了,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若是没有人将他救回来,他是不是会在那黑暗里走上数不到尽头的日子?

文辰尧打了个哆嗦,还好那路上还有皇甫恪的声音陪伴。

想起皇甫恪,文辰尧又开始担心起来,也不知道这小孩知不知道自己中箭毒的事,不知道最好,要是知道了,是不是又哭鼻子了。

他叹了口气,用力捏了捏自己僵着的胳膊。

没有多少疼痛,文辰尧只感觉有些麻麻的,但是触感又很软。

大概是躺得太久,身上全是软肉了吧。

文辰尧这样想着,抱紧了被子。

他现在只觉得疲惫,合上眼睛很快再次睡去。

等文辰尧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席云派人端了晚膳过来,并嘱咐那人不要过多打扰文辰尧。

文辰尧试着从床上下来,慢慢扶着床沿坐到桌边。

他挥挥手让下人离开,在动筷子之前,手已经先他的脑子一步拿起了桌上的毛笔,蘸了墨写起信来。

文辰尧刚才问了送饭的人,席云早就将自己中箭昏迷的消息传去了京城,他得赶紧写信安慰安慰皇甫恪。

笔放在纸上好一会儿,文辰尧才组织好措辞,写下第一个字。

“……我已经完全没有事了,之前那几天就像是睡了一觉,没有一点痛苦……陛下可不要暗地里偷偷掉眼泪哦,微臣回去会笑话陛下的……”

两天后皇甫恪收到了这封信,看见文辰尧暗戳戳笑话他,哼哼几声,把信揉成一团。

“我才没有哭呢,我一点也不担心你!”皇甫恪愤愤地看着桌上的纸团子,悄悄伸手抹去眼泪。

然后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一边哭着一边又看了几遍信。

最后皇甫恪哭得眼睛肿了,还是叫来春儿姑姑,把信重新叠好,和之前文辰尧寄过来的那些放在一起。

春儿姑姑瞧见他红肿的眼眶,问皇甫恪要不要用热毛巾敷一敷。

皇甫恪原本想拒绝,但转头想起文辰尧说是要回来笑话他,就撇撇嘴,同意了。

虽然表面上生气,但皇甫恪的嘴角微微上扬。

说好的,还要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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